街口,游人如织,不少行人戴上了节庆作戏面具。
“云竹,你说是这个好看,还是这个好看啊?”江璃将兔子面具和狐狸面具在脸上比了比,一副不知道要选哪个的模样。
“小姐要是都喜欢,那就都买吧。”云竹说。
江璃看着手中的面具,想了想,“也是,反正钱花出去了,有爹爹和哥哥赚。”
“云竹,付钱。”
她脸上戴着兔子面具,腰间挂着狐狸面具,悠哉悠哉地逛了起来。
自重生后,她也是难得能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一个普普通通被家里宠着的姑娘。
“云竹,这个,这个可以买来送给阿娘,她一定喜欢。”
“还有这糕点……”
另一处街头,宋墨远远望着前方不远处温馨相处的一家三口,一阵恍惚。
他也希望爹能认可他,关注他,可是那似乎是奢望。
严朝卿看到他神色的变化,叹息道:“国公爷自世子幼时起,便万分严苛,公侯之家,规矩是多了些。”
宋墨不由得苦笑,摇了摇头,“我今日才明白,我离家这些年,父母、弟弟正如那家人一般亲昵无间。我赶回来,反倒搅了他们的温馨,大家都难受。别跟着我了,我一个人走走。”
严朝卿无奈地行礼离开了。
宋墨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了一处面具摊前,拿起一个面具在自己手中比划着,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又回身望着热闹的街头,眉眼间带了几分郁色。
酒楼挂出了一个名为罗衫记的新戏招牌,小厮吆喝道:“新出的罗衫记,失母遗儿开堂审父,一世飘零、父情难断!雅间尚有席位,客官们请好!”
酒楼设戏台,诸座环绕。
二楼设雅座,以屏风相隔,江璃此刻坐在雅座,一边吃着买来的糕点一边听着戏。
云竹看着,一脸的无奈,“小姐,不能再吃了,会撑坏肚子的。”
江璃一脸无辜地看着她,“可是我也没吃多少啊?”
“是是是,不多不多,就一包桂花糕,一包桃酥,还有……”
“啊啊,别说了,我不吃了,我不吃了还不行吗。”江璃捂住了脸,她也没觉得吃多少啊。
坐在隔壁雅座的宋墨无意间听到主仆两人的对话,不经意间勾起了唇角。
台上冠生唱道:“一门家眷,尽被强徒徐能谋害,徐能是我爹爹的名字,岂有此理……”
江璃顿了顿,把赏钱放到下人的托盘当中,以红纸包裹。
“戏很好。可惜儿子发现父亲不仅是强盗,还可能是害母仇人,若是弑父,众人骂他,若是隐忍,他心难安……”
“姑娘好见解,无论如何选,另一面都注定彻底破碎。这主角是个可怜人。”宋墨不由得出声说道。
听到这个声音,江璃登时怔住了,手中的茶盏也落地摔成了碎片。
“小姐!小姐您没受伤吧!”云竹担忧地想要查看一番,却被她摆手拒绝了。
宋墨扭头看向屏风这边,“姑娘,你没事吧?”
“没、没……”江璃忍住眼中的酸涩,低声回道。
“无事便好。”宋墨说,“同好易得,同悲难觅,姑娘若不弃,不如一同看个结果,且看到底是悲是喜。”
“好。”江璃声音艰涩地回道,手覆在桌上放着的面具上,最终没有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