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安停留的第三天，他们收到了柳拂衣匆匆递来的信。
慕瑶打开信纸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看着信纸上短短几语，她像是自嘲般的笑了笑，一言不发地将纸叠成四折，锁进了匣子里。
“阿姐。”慕声的黑眸定在她脸上，敏锐地绷紧了神经，“怎么了？”
“没什么，追查耽搁不得，我们先往无方镇去吧。”慕瑶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中的情绪。
“慕姐姐，柳大哥写了什么啊？”凌妙妙看她这苍白的脸色，觉得信上写的可能不是什么好话。
慕瑶：“不管他了，我们……”
“阿姐，”慕声的手叩在匣子上：“让我看看。”
“慕姐姐，”凌汐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吧？”
慕瑶脸上强撑的笑落了下来，也没阻止他们去看那封信。
那封信的字迹异常潦草，只有短短两行：“情况有变，归期不定。不必等，先行。”
“看来柳大哥是被缠住，暂时无法脱身了。”凌汐叹了口气。
凌妙妙小声安慰道：“慕姐姐，你别伤心……”
“啪”地一声，慕声将纸拍在桌上，语气发沉：“阿姐！”
慕瑶和凌汐、凌妙妙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了一跳，齐刷刷地看向他。
慕瑶：“阿声，你……”
“啊，他这是在为慕姐姐你抱不平。”凌汐说着，来到慕声身边，拉了拉他的胳膊，“好了，我们都出去吧，然后慕姐姐自己待会儿。”
慕声并没有看向她，眸中慢慢沉淀出一种异样的冰冷，看着慕瑶说道：“阿姐这次唔……”
凌汐忽然捂住了他的嘴，不好意思地看向慕瑶，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先带他出去了。”
可以挣脱她的束缚的慕声，并没有挣扎，任由她拉着出去了。
他知道阿姐对柳拂衣用情之深，他年少时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法介入，嫉妒酸涩这么多年，几乎都快习惯了。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柳拂衣突然撇下阿姐离去……
他方才要脱口而出的话，会打破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姐弟关系，而凌汐却阻止了他。
他那股气也顿时泄了，可能再也没有勇气提起了。
但，慕声看着身旁的凌汐，他似乎又找到了一个追逐的目标。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把亲情和爱情混淆了。
但这次不会了，虽然他还是不懂什么是爱。
凌汐拉着他回了房间，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冷，她倒了杯热水，让他握着杯子暖暖手。
“这样好多了吧？”
“嗯。”慕声垂下纤长睫毛，颤着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温热的，顺着他的喉咙，直达肺腑。
他回暖过来。
“那你好好睡一觉，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
凌汐转身就要离开，衣服却骤然被人从背后拉住。
“……你去哪里？”慕声的声音很低，似乎疲惫至极。
“我回房间啊。怎么了？”
“……”他缄默着，半天没能说出挽留的话，只死死拉着她的衣摆不放开。
他在一片混沌中感知到，若是让她走了，他可能即刻便坠毁。
见他放不手，凌汐只能留下来，给了他铺了床，拉着他躺到了床上。
看着他乖巧的模样，她想了想，隔着被子拍拍他，哼着歌哄他睡觉。
“睡吧，我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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