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休息了两天，他靠坐在床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床边正低头查看体温计的季笙。
季笙收起体温计，抬眼对上他的目光。
季笙还难受吗？
马嘉祺摇了摇头。
马嘉祺.好多了。
他顿了顿，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被角，眉眼间带着浓浓的歉意。
马嘉祺.不用一直陪着我，你回学校吧，别耽误你的事。
季笙这是心里话？
季笙抬眉，看向马嘉祺。
马嘉祺不做声，垂了垂眼帘，犹豫了很久才缓缓道：
马嘉祺.不是。
季笙那为什么要说违心的话？
马嘉祺.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季笙生病又不是你故意的。
季笙我都没说麻烦，你说什么麻烦。
季笙学校那边我请假了，不差这一天。
她的语气如此理所当然，这份平静的理解和包容，包裹着马嘉祺的内心。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马嘉祺靠在床头，向季笙敞开了心扉。
马嘉祺.其实，我爸妈一直希望我按照他们的规划走，名校、金融、继承家业，他们觉得音乐、表演这些东西都是不务正业，会耽误我的未来。
马嘉祺.从小到大，我学什么、交什么朋友、甚至穿什么衣服，都要经过他们的同意，这次校庆表演，他们很生气，觉得我丢了马家的脸。
马嘉祺.我以前…其实很怕他们。
马嘉祺.怕他们失望，怕他们生气，所以一直强迫自己去做他们眼里的‘好孩子’。
马嘉祺.可后来我发现，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们永远有更高的要求，永远觉得不够。
马嘉祺.…我不后悔上台唱歌。
马嘉祺的目光落在虚空，声音低柔却坚定。
马嘉祺.那是我自己想做的事。
季笙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没有指责，眼神里是理解和淡淡的疼惜。
这和她猜测的差不多，一个被过度规划和压抑的天才少年的困境。
等他讲完，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季笙你这叛逆期来得有点晚。
季笙语气难得带上一丝调侃。
马嘉祺被她逗笑了，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下来。
他忽然觉得，那些压在心上的沉重往事，在季笙面前似乎变得不那么难以启齿了。
她不会怜悯他，也不会指责他，只是平静地听着，然后轻描淡写地化解他的阴郁。
季笙既然出来了，就别想那么多。
季笙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马嘉祺.好。
马嘉祺豁然轻松地点点头，季笙唇角勾起一抹清浅却真实的弧度。
季笙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马嘉祺被她的话问得一愣。
想去的地方？从小到大，他的“想去”都排在“应该”之后。
他下意识地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一片辽阔的蔚蓝。
马嘉祺.海…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向往。
马嘉祺.想去海边看看。
季笙好。
季笙那我们就去海边。
季笙了然一笑，拿起自己的手机开始查看。
季笙现在订票，下午就能到。
季笙晒晒太阳，把病气彻底散掉。
马嘉祺彻底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只是随口一说。
马嘉祺看着季笙低垂的眉眼，专注地在手机上操作，心头一暖。
马嘉祺.真的去吗？
季笙抬起头，眼神直直地看向他，眉眼带笑。
季笙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马嘉祺茫然地看着她。
季笙微微倾身，凑近他，清亮的眸子清晰地映出他此刻怔忡的模样，一字一句，清晰道：
季笙我说过，如果哪天你又觉得累了，我带你私奔，逃离这糟糕的一切。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低沉又蛊惑，像在分享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
望着近在咫尺的季笙，马嘉祺心跳加快，喉结滚动间，他终于鼓起勇气倾身向前，轻轻覆上她的唇。
窗外，是雨后初晴的湛蓝天空。
窗内，两个身影在光影交错间温柔相拥，唇齿间辗转着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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