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心碎之感

第382章：

（注：叶岁晚，字之慕，年十七，魏无羡夺舍重生后的身份）

云深不知处兰室。

众位世家子弟鱼贯而入，蓝启仁正襟危坐在堂前，蓝忘机风采依旧，一袭白衣，谪仙下凡般的人儿立在一侧。

世家子弟一眼就分辨出那位便是含光君，小声议论道：“不愧是蓝氏双壁，夜猎已是威名远扬，没想到今日一见更是风度翩翩，玉树临风。”

“咳咳，不可窃窃私语。”蓝启仁开言道。

叶岁晚规规矩矩地拱手与众人一同答道：“是，弟子谨记。”

他听见其他世家公子议论含光君出众的容貌，几次都想抬眸看一眼这蓝氏双壁之一的蓝二公子究竟是何样貌，碍于规矩和站在众人之后等种种原因，都没能看上一眼蓝忘机的长相。

听学的第一步就是行拜师礼，叶岁晚听着真金白银的稀奇物件儿被拱手送上，心中不禁好奇，蓝家人是出了名的淡泊名利，不贪慕虚荣，送这么多的金银铜器，多半是要放在库房积灰……

紧接着叶岁晚兢兢业业地听着蓝启仁将蓝氏家规从头到尾通读了一遍，四千多条家规，叶岁晚听完也就牢牢地记在了脑中，而且对其中的三千多条家规甚为熟悉，他一度以为自己过目不忘的天资能力上限只能记住三千条，又将后面的一千多条研读了一遍。

众人均被蓝启仁老先生的一通不可……不可……讲得昏昏欲睡，离开兰室众人皆是昏头昏脑，叶岁晚却精神矍铄，还在翻蓝家的礼则篇。

“之慕兄，一起去找点乐子呀？”几位世家子弟揽住叶岁晚问道。

“云深不知处内不可勾肩搭背，几位公子你们去吧。”叶岁晚将他们的手臂从肩上放下来说道。

“这是蓝家的规矩，我们才来第一天，不必这么刻板吧？”世家公子反问道。

“众位公子们，云深不知处不可交往过密，大家还是别坏了规矩，回精舍去歇息吧。”叶岁晚拱手一礼便独自离开。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腔的热情化为乌有，灰心丧气也就各自散去。

“小古板。”蓝忘机看见这一幕喃喃地说。

叶岁晚本打算直接回听学的子弟所住的精舍，不知不觉踏上了一条曲折的白色鹅卵石小路，四下看顾只觉得这条路似曾相识，小路尽头俨然有一座屋舍。

“静室？”叶岁晚念道。

“你是何人？”蓝忘机在少年身后问道。

叶岁晚闻声转身，夜幕前夕，落日与弯月同晖。

一袭白衣，仿若九天洛凡的谪仙人，皮肤白皙，极其俊秀清雅，他与蓝忘机浅淡的眸子相对，将眼神落在男子的薄唇之上，心里慌乱没了节奏。

“弟子是清河聂氏的外姓子弟叶岁晚，字之慕，您是……含光君吗？”叶岁晚拱手答道。

蓝忘机看着眼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神情慌乱，低眉垂目，态度谦卑地答着问话。

“缘何来到此处？”蓝忘机又问道。

“弟子从后山想要回精舍去，天色渐晚失了方向，不知会走到这里来。”叶岁晚解释道。

“精舍在那边。”蓝忘机伸手指了一下。

“多谢含光君，弟子知道云深不知处不可夜游，这便回去了。”叶岁晚再行礼告辞。

蓝忘机恍惚间想要告诉他，不必如此刻板的遵守家规，开言道：“你……不必……”

叶岁晚抬眸疑惑道：“弟子叶岁晚，含光君请吩咐。”

蓝忘机到嘴边的话又没了要说出来的欲望，世间之大不是人人都能像魏无羡活得肆意潇洒，多得是如眼前俊美少年这般刻板之人，他更像是当年的自己……

“无事。”蓝忘机说。

他想到总不能身为掌罚之人教唆他人不守蓝氏家规，也便没再放心上，独自转身被黑夜吞没。

叶岁晚瞧着含光君的背影，忽而有一种心碎之感，再摸脸颊似有冰凉的泪痕流下，他慌张地在脸上抹了一把，脚步慌乱的离开了静室。

对于蓝忘机而言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怀念魏婴的落日傍晚，而对于成为叶岁晚的魏婴来说，是他不顾尘俗对含光君一见倾心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