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尹如来说,世上再没有比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凝视窗外那渐渐沉沦的日落更惬意的事情了。】
霍格沃茨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整个城堡都弥漫着关于新任女教授的热议。走廊上的学生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这位神秘的新面孔。“梅林啊!她上课的时候笑得好温柔……”一个赫奇帕奇的女生拉着同伴的手臂兴奋地说,“就像……就像焦糖玛奇朵一样!”
“真的吗?凯瑟琳,我原本还以为她会像斯内普教授那样冷酷呢。”另一个女孩附和道。
尹如正巧从两人身后经过,听到这番话时忍不住轻笑出声。这比喻真是有趣——焦糖玛奇朵,甜美的味道恰到好处地形容了自己的印象。反应较快的那个姑娘似乎察觉到了异样,猛地转身,便看见尹如正带着温和的笑容注视着她们。
“啊!对不起!尹教授。”叫莫丝安的赫奇帕奇学生慌忙道歉,脸颊涨得通红。她心里暗暗祈祷:但愿教授没听见我把她比作甜点的话,否则可真是太尴尬了。
尹如耸了耸肩,表示毫不在意,耳畔的黑发随之轻轻晃动。“没关系,莫丝安小姐,毕竟我确实不像斯内普教授那么冷酷。”她顿了顿,语气依然平和,“不过下次还是小心点吧,西弗勒斯·斯内普可不是个容易被调侃的人。”
“是是,我们下次一定注意,教授!”两个女孩连连点头,礼貌地鞠了一躬,随后互相催促着快步离去。
就在这时,魁地奇队队长奥利弗·伍德匆匆从尹如身旁跑过,深色外袍因速度太快而剧烈摆动,竟像是大型犬甩尾巴一般,“啪”地扫到了尹如的小腿。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裙摆,又抬头望向那已经消失在人群中的身影。唯一留下的印记,是一抹阳光般灿烂的金黄色灵魂。
多年以后,达琳娜在写给已经成为爱尔兰球队预备役成员的奥利弗·伍德的祝贺信中提到:“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你是个非常有潜力的学生,但肯定不是从我们的第一次相遇——那时候你的巫师袍还特地给我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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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一次安静的医疗翼,显得格外宁静。没有课程安排且找不到斯内普的尹如常常会来这里帮些小忙,而庞弗雷夫人也总是对她的到来满怀感激。这让尹如自己都觉得轻松不少。
“真是太感谢您了,达琳娜小姐,您不知道这些学生有多让人头疼。”庞弗雷夫人一边整理药品一边感慨。
尹如将一瓶药剂稳稳地放在高处橱柜的第二层后,转头冲庞弗雷夫人笑了笑:“没什么大不了的,您不是还有事情要办吗?这里交给我,您快去吧。”
庞弗雷夫人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匆匆离开,去取修复身体外伤所需的药材。
尹如原以为短短几分钟内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然而事实证明她错了。
先是走廊上传来陈旧地板砖与鞋底摩擦发出的拖沓声音,尹如关上橱柜门,循声望去。只见一名黑人女孩和一个穿着格兰芬多魁地奇制服的男生搀扶着另一位垂头丧气、脸色苍白的队员走了进来。
“啊,尹教授,我们在找庞弗雷夫人,她不在吗?”格兰芬多的女生率先开口问道。另一个男生则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伙伴安置到病床上。
“是的,但她很快就会回来。在此之前,让我先看看伤员的情况吧。”尹如拉开帷幕,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脸庞上。他的腿部显然有些轻微擦伤,但主要问题似乎是肌肉扭伤。疼痛让他原本英俊的五官略显扭曲。
“嗯,看来你需要在这里待一会儿了。你们可以先回去。”尹如转身去拿药剂,听到身后的两人低声安慰了几句病人,然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看来你是打魁地奇时受的伤。”尹如拿着一瓶深黑色翻滚的药剂走到病床前,递给他,“你叫什么名字?”
“奥利弗·伍德,教授。”少年的声音清朗却夹杂着一丝紧张。
“哦,好的,伍德先生,现在你应该把药喝了。”尹如随口说道,同时下意识摸了摸长袍口袋里的糖果。那是她今早从霍格沃茨厨房带来的成果,一些分给了忙碌的猫头鹰们,剩下的则打算当自己的零嘴享用。但现在,她想到了另一种用途。
看着伍德皱起眉头艰难地吞下苦涩的药液后,尹如迅速将一颗糖果塞进他的手心。“尝尝看,这是鲜奶味的,它的甜能盖过药剂的苦。”
伍德愣了一下,鼻尖隐约捕捉到空气中的一缕香气,似曾相识,却又记不真切。他低头将糖果放入口中,果然,那浓郁的奶香瞬间驱散了口腔中的苦意。
尹如看着他舒展的眉宇和微微泛红的脸颊,想到了什么似的,无奈摇头。
“谢谢您,尹教授,糖的味道很好。”奥利弗·伍德诚恳的话语让尹如的眼角弯了起来。她轻声安慰道:“那就好,好好休息吧,这样恢复得会更快一些。”
或许是药物的作用,又或者是因为体力耗尽,伍德很快便沉沉睡去。
尹如处理完其他事务回到床边时,见他睡得正香,于是轻轻替他拉上床帘。尽管距离不算近,但凭借敏锐的视力,她仍能清晰看到伍德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纯净明朗的金黄色灵魂映入眼帘,如同秋日阳光洒在金黄稻穗上反射出的光辉。
“真是令人愉悦的颜色。”
尹如的世界里,灵魂的颜色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只是一种主观审美罢了。而且,能够清楚辨别他人灵魂颜色的同类寥寥无几,除了她的弟弟伊恩和自己未来的继承者夕茵之外,几乎无人知晓这个秘密。既然如此,用灵魂颜色去评判一个人自然毫无意义。
因此,她并未多做思考,只是简单拉上床帘准备离开。然而,耳边突然响起一句莫名的低语:“你不打算再多观察一会儿吗?他一定是不可多得的甜心。”
“真是疯了……”尹如低声咒骂了一句,连刚回来的庞弗雷夫人都没顾得上告别,便匆忙逃离了医疗翼。脚步声越来越急促,最终她提起裙摆,两阶并作一阶地下楼,扶着粗糙的墙壁,心跳如鼓点般轰鸣。深吸一口气后,她朝斯莱特林院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