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垂眸低声说:“昨晚,多谢。”
穆玄寒起身行礼,“殿下言重了,那是臣该做的。臣救驾来迟,还请殿下恕罪。”
我摇头,“罢了,事出突然,谁又会想到呢?起来吧!”
穆玄寒沉默的行了一礼,站直了身子。
听到屋里的动静,江清源和江清泽都走了进来。
“四哥。”江清泽看着我眼泪汪汪。
我笑了一下,“好了,昨晚吓到了吧!”我吃力的拍了怕他的肩膀,“别怕,你可是男子汉,生在皇家这些事情少不了了,往后好好跟着师傅习武,才能保护好自己,保护身边的人。”
“嗯嗯,”江清泽把眼泪憋了回去,“我知道了,四哥。”
“太子殿下,”李安走了进来,对江清源、江清泽和穆玄寒低头行礼,“奴才见过两位殿下,穆世子。贤妃娘娘听说昨天夜里的事,派了身边的女官嬷嬷来接五殿下回宫。”
我点头,“让嬷嬷进来吧!”
贤妃身边的桂嬷嬷走了进来,行了一个大礼,“老奴见过太子殿下,给太子殿下请安。”
我微微抬手,“桂嬷嬷不必多礼,起来吧!”
桂嬷嬷起身,又给江清源、江清泽和穆玄寒行礼请安。
随后寒暄几句就带着江清泽走了,江清源不放心,亲自去送,派了不少人跟着。
桂嬷嬷走了之后,父皇身边的总管太监亲自带了太医过来看望。
但是因为我身体实在太虚弱,不宜挪动,只能在镇国寺安心静养。
我倒是无所谓,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中的是一种西域奇毒,刚中毒的时候人会昏昏欲睡,精神不济。
这症状就跟苦夏一样,而且这毒基本让人察觉不到,所以才没有发现我中毒了。
这毒会损伤人的肌体,没有解药,只能慢慢调理。
而且,可能这辈子我都不能再习武了。
喝完药,我让所有人都退下,只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李安、太医相继离开,只有穆玄寒站着不动。
我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不走?”
穆玄寒看着我不说话,他抿了抿嘴唇。
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恶心感冲破了喉咙,我俯在床边把刚才喝进去的药吐了个干净。
穆玄寒忙过来拍着我的后背,他把一杯清水送到我的嘴边。
我推开他的手,水洒出来溅湿了他的衣摆。
穆玄寒又倒了一杯水过来,执拗的看着我。
我皱眉,心生烦躁,直接打翻了他手中的水,“我不要,我刚才让你走你没听到吗!”
我这狼狈不堪的一面,怎么能让你看到,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再也不是以前的江清潇了。
穆玄寒没有说话,他转身倒了杯水自己含在口中,然后走过来,一把掐住我的下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来。
我惊呆了,几乎忘了反应。
清甜的水冲淡了我口中苦涩的药味,他牢牢掐着我的下巴近乎凶狠的吻上了我,呼吸被他褫夺,我只能被迫承受。
他气喘吁吁的抵上我的额头,我气息凌乱,他说,“没事的,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我回过神来,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放肆!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这么说!”
穆玄寒脸上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他脸上的血色退了个干净。
他没有说话,目光沉沉的落在我身上,那双眼睛暗沉沉的就好像有什么在暗流涌动。
我竟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想要逃避的冲动。
“呵,”他突然笑了,只是那笑容带着说不出的森森寒气,“太子殿下想对我这样不是已经很久了吗?”
我胸口剧烈的起伏,没错我是对他起了欲念,可是那也应该是宠幸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只能任他摆布!
我闭眼,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滚出去!”
穆玄寒看了我一会儿,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我从回忆中醒过神来,李安听到声响忙过来询问,“陛下要起身了吗?”
“嗯。”我沉沉的应了一声,酸软无力的身躯还在诉说着昨夜的疯狂,李安帮我掀开床帐。
自我年少时中毒之后,即便是精心调养,身体却还是日渐衰弱下去。
我在镇国寺修养了差不多三个月,过完了难熬的夏天。
这期间除了江清源和父皇总派御前总管太监来问安以外,穆玄寒再没有踏进过这个院子一步。
江清源旁敲侧击的问过我几次是不是跟穆玄寒吵架了,我都避而不谈,他见我不想说,便也没再问了。
初秋我回了宫。
我去见了父皇,我告诉他我不要当太子了,请他废了我的太子之位。
父皇大怒,他桌案上的奏折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他说:“江清潇!这太子你想当也得当,不想当也得当!你自己说了不算,除非你死了!”
他说:“你以为朕为什么会选择你继承皇位,因为你是嫡子!因为你朕的皇后生的儿子!”
我跪在地上,额头触到冰冷的地面,我不愿抬头。
父皇怒急反笑,他让我跪到外面去,不要碍他的眼。
我跪在大殿外,秋风萧瑟天气凉,心如死灰。
柔妃匆匆走过,我知道她一定是听说父皇大怒赶来安抚父皇的。
柔妃,她人就像父皇赐下的这个封号一样,柔媚如水。
一般父皇在气头上,谁都不敢触这个霉头,只有她能让父皇消气。
她没有在我身边停留,只是命身边的小侍给我披了一件斗篷。
我身子逐渐暖和,心却还是冷的。
一个时辰后,御前总管忙出来把我扶起,他说父皇消气了,让我赶快起来。
我没有说话,对着大殿行了一个大礼,起身走了。
回到东宫我又病倒了,我拒绝喝药,药碗碎了一地。
李安跪在地上求我,他的膝盖被碎瓷片割破了,血红得刺眼。
我于心不忍,最终还是妥协了。
这一病又是一月。
江清淮,江清源,江清漓,江清泽都来看过我,我懒得说话,他们也识趣的只待了片刻就走了。
我开始肆意放纵,沉迷酒色。
林烁奉命来给我讲课,被我气走!
我开始喜怒无常,前一秒还抱着温香软玉,下一秒东宫就可能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