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玄寒眉头轻拧,最后还是没有多说,垂手将我送上了马车。
李安说:“殿下,回宫后,请太医来看一下吧!”
我靠在马车里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听他这么说,便道:“请陈姑娘过来就好。”
“是。”
马车一路颠簸,我头疼得厉害,等回到宫里几乎站不住脚,被李安扶着上了轿撵才又回了东宫。
陈青青来的很快,我一阵头昏耳鸣,经她细细探查过后,告诉我这只是毒发症状之一,这几天尽量卧床休养。
她也留在了东宫时事观察我的情况。
她似乎是将我当成了什么难得的珍奇物种,兴致勃勃地观测着我毒发后一些表现和症状,时不时还要我描述一下自己的感觉,然后再由她自己认真记录在案。
虽然我真的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她是我目前唯一的救星。
江清源闻讯而来,这次装得跟个正人君子似的,陈青青对他依旧是敬而远之。
“清潇啊!三哥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吧!你看你在屋里躺了那么多天,都快发霉了。”
见人家陈姑娘不理他,江清漓就朝我这边下手。
听他这么说,我也确实觉得有些闷,于是看向了陈青青,陈青青略想了一下,点头说:“可以的,多晒太阳对身体有好处,但是切不可暴晒和吹风。”
听到这话,江清漓冲陈青青露齿一笑,两颗尖尖的虎牙俏皮可爱,“既然如此,陈姑娘不如同我们一块去,”说着还挠头憨笑,“我这个人心没那么细,要是不小心让清潇晒过头了,就不好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还不知道他那点小心思,这家伙从小就知道怎么用自己样貌上的优势博取女子的宠爱,借此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眼下对陈青青起了兴趣,活该他碰碰钉子才好,要知道学医的人,特别是女子,那可都是聪明绝顶的人。
陈青青秀眉轻蹙,想了想点头说:“那好,我跟你们一起。”
见目的达到,江清漓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我却知道,陈青青会答应一起去,必然是有她的道理,否则江清漓那点小把戏,在她眼里还是不够看的。
果然,刚走到阳光下,我就开始一阵阵的冒冷汗,眼前发黑。
幸亏江清漓和陈青青及时扶住了我,不然一准瘫地上了。
“果然如此。”陈青青忙让人将我扶回去利落的写了药方交给李安和药童去煎药。
这下是真的有些吓到江清漓了,他暂时收起了孔雀开屏的行为,皱眉问道:“陈姑娘,清潇他到底怎么样?这究竟是什么毒那般阴狠?”
陈青青听他这么问,终于抬头,正眼看向了江清漓,“此毒来自南疆,表面看起来至阴,但其实内里至阳,听闻太子殿下素来苦夏,这毒与殿下体质是为相对,所以殿下极其受不得热,当然这些原本只是猜想,直到太子殿下见了太阳突发的症状我才得以肯定。”
“原来如此,”江清漓若有所思的点头,“那现在该怎么办?而且他这次为什么会突然毒发呢?之前不是抑制毒性的蔓延了吗?”
“三殿下请安心,虽然我没有办法完全根治太子殿下的毒,但是暂时压制还是做的得到的,刚才我写下的药方,可以缓解太子殿下毒发时的痛苦。但是前提是太子殿下必需不碰酒水,不近女色。”
陈青青解释,“至于太子殿下为什么会突然毒发,恕我直言,”她抬眸看向了我,“殿下年少,血气方刚,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了殿下以后的长久之计,还是暂时请太子殿下克制一下。”
听到这话,江清漓愣了一下。
陈青青说完便不再开口,恰逢李安和药童端着熬好的药过来,这一打岔,正好缓解了我的尴尬。
我服下药,陈青青替我诊过脉后,留下一句她明日再来,便离开了。
见四周没有了旁人,回过味来的江清漓,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平时不是不近女色的吗?怎么,那穆玄寒府上究竟有何等的绝色,竟然能勾得你……嗯?”
江清漓故意不把话说完,用手肘轻轻碰了我一下,笑得暧昧不明。
“哼,”我看了他一眼说,“穆玄寒他自己就是人间绝色,哪里还需要去找别的。”
听到这话,江清漓直接惊得站了起来,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我,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他一个大男人,他有的你哪里没有,你图他什么呀!”
我单手撑着下巴,垂下眼帘说:“谁知道呢?图他长得好看,合我心意吧!”
江清漓满脸惊悚的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大……大哥,二哥,不……父……父皇他知道吗?”
“不知道,”我回答,“现在只有你和陈姑娘知道,当然你要是想告诉父皇也没关系,到时候,我这个太子就让给你们当了。”
“胡说八道,”江清漓甩了甩头说,“我为什么要告诉父皇,再说这是你自己的私事,祸害穆玄寒总比祸害人家姑娘要好,这事我就当不知道,但是陈姑娘的话你也听到了,要是还想多活几年呢最好就不要再去找穆玄寒胡闹了!”
说完他还是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又看了我两眼,才摇着头走了。
江清漓走后,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这反应还真是有趣。
但是,如果父皇知道的话,只怕穆玄寒就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但是这事他迟早会知道,还要等待一个时机,能让穆玄寒名正言顺回云州重新掌管那二十万衡南军。
没有穆家人统帅的衡南军说到底都只是些没有爪牙的老虎,我相信穆玄寒他有那个本事将衡南军训练成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猛虎。
但是这样一来,父皇必然会对他心生忌惮。
有南疆的蛮人在,还能与衡南军相互制衡,要是彻底收服南疆,那么这二十万衡南军又该何去何从。
说实话,我既想保下穆玄寒,却又没有信心能挟制住他,不得已,落入了这样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