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衡南王和衡南王妃之死,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其中必有蹊跷。
老衡南王暴毙之前,曾听闻他与南疆建立了商贸关系。
帝王之心,最是多疑,不过月余便传来了老衡南王暴毙的消息,衡南王妃伤心过度,追随着老衡南王一块去了。
也就是在这时,穆玄寒被奉召入了京城。
如果不是朝中还需要衡南军抵抗威慑着南疆,只怕老衡南王直接就被打上谋逆叛乱的罪名了。
父皇虽然生性多疑,却不至于分不清利弊,他把穆玄寒放在眼皮子底下,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么穆玄寒他自己又岂会不知,只不过是在隐忍罢了。
若有朝一日,这一切他肯定都是要统统讨回来,届时我又该怎么控制住他。
其实父皇的法子最能一劳永逸,利用完就抹杀掉,可是我究竟还是做不到他那样狠心。
穆玄寒啊穆玄寒,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太子殿下,穆世子给宫里递了折子,还另附了京城几家贵女的画像,说是……是说帮太子殿下挑的太子妃。”
“哦?是吗?”我看着李楠手里厚厚一叠画像,朝他伸出手说,“拿来我瞧瞧。”
原本还想着会看到些不怎么能入我眼的,结果却发现穆玄寒挑的这些无一不乖巧温婉,虽然家世不是太过显眼,家中人的官职虽然都不是很高,但是都很重要。
这些女子可能娶回来做太子妃可能不会给我带来太多帮助,但是绝对省心,另外来挑了两位太子侧妃,四位良娣都另外标注好的。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眼睛微微眯起,就算是我母后还活着,给我娶亲也就只能做到这样了吧!
穆玄寒,你还真是好样的。
然,太子殿下身中剧毒,在毒解开之前都不能近女色,所以他这一番心意都只能是白费了。
就像江清漓说的,祸害祸害穆玄寒一个人就够了,这些世家女子还是留给真正配的上她们的人吧!
因为,我即便不借助外力,也一样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穆玄寒除外,他可是我手中最有利的一颗棋子,所以我必须保下他。
第二天,再次闻讯而来的江清漓围着那叠画像啧啧称奇,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说:“你要是真娶个太子妃回来,也不一定有他这么贤惠了吧!”
我呵呵一笑,不打算搭理他。
陈青青的药很有用,一连服了几日后,我感觉自己几乎已经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但是她还在再三叮嘱,让我一定要,清心寡欲,滴酒不沾,按时喝药,注意休息。
当然这种事情,她一个大姑娘说着都不尴尬,我自然也没什么好扭捏的,认真的应下了。
转眼春去秋来,江清源在济州那边的事态平息之后,又跟着竹心大师游历在外。
江清淮倒是真的好事将近了。
他本来年纪也不小了,成亲之后封了和亲王与王妃也是琴瑟和鸣,恩爱非常,府上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侍妾,真真是羡煞旁人。
江清源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说服父皇和他母妃,在江清淮亲事过后,依旧跟着竹心四乱跑。
至于江清漓,日日在陈青青面前刷存在感,陈青青也对他没有了最初的反感,但也仅仅只是不反感而已。
听说最近他正跟着陈青青做能令人肌肤光洁如玉的脂粉——给他母妃做的,对于这样的事情,陈青青倒是得心应手,连带着江清漓那急躁的性子都跟着沉淀下来了。
淑妃见儿子收了心,自然是喜闻乐见,谁能想到,只要一个陈青青就能让她儿子改掉不务正业的坏习惯。
虽然,我一点也不觉得做脂粉,哪里就是正事了呢?
最后是江清泽,自那日在护国寺被他母妃贤妃接走后,就让他跟着同是武将的小舅舅在演武场日夜操练,同时还让他身为尚书大人的二舅教他学问。
所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从那个只会抓着我衣摆哭泣的小屁孩,变成了孔武有力的坚毅少年。
在中秋家宴上看到我的时候,还一脸认真的说:“太子皇兄,我现在有能力保护你了。”
虽然,听起来真的很奇怪就是了。
但我还是微笑着说:“那就有劳小五了。”
江清泽挺起胸膛说:“我绝对会保护好太子皇兄的。”
“五殿下,”穆玄寒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那边,贤妃娘娘好像在找你。”
“哦?是穆世子啊!我知道了,马上就过去,以后再去找你玩吧!而且我听小舅舅说,你可是他见过的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啊!”
穆玄寒谦虚道:“杨统领谬赞了,五殿下才是人中龙凤。”
“哈哈,”江清泽摸着头说,“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好了,我先去找母妃去了,穆世子回见!”
穆玄寒点头,“嗯,五殿下再见。”
江清泽朝女眷那边走去。
“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嗯?”我单手托腮看着他,“真是让人羡慕啊!”
“羡慕吗?”穆玄寒在我身边坐下,“可是在你中毒之前,那是杨统领对你的称赞,他现在不提那些只是怕五殿下贸然在你面前说起,得罪你吧!”
“我看起来就那么心胸狭隘吗?”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过仔细想想,我这些年在朝中名声真的不太好啊!
“没事,”穆玄寒伸手抚过我的侧脸,拇指擦过我的嘴角,“就算全天下人都认为你十恶不赦,我也会站在你身边,而且也不需要别人保护你,遇到危险,我一定第一时间挡在你前面。”
“穆玄寒啊!”我抬手拍开他的手说,“麻烦你把展开的孔雀屏收一收,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太子殿下,”穆玄寒看着我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殿下如今是连这恩情都记了吗?与我生疏至此!”
我推开他,“你又不是大姑娘,再说,那次吃亏的明明就是我吧!”
“怎么会吃亏呢?”穆玄寒靠近我的耳朵轻声说,“难道我没有把殿下伺候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