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杜城从张局办公室刚出来，就看到沈翊背着包和周围的人打着招呼，满脸笑意。

“我送你。“不等沈翊拒绝，杜城就拿着沈翊的包向外走去，留下沈翊和周围的同事面面相觑。

沈翊快步跟上杜城的脚步：“张局刚才怎么说？”

杜城帮沈翊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说。”北江的夏天总是来的猝不及防，中午9、10点的太阳都让杜城出了一身薄汗，迅速转到驾驶位上车，杜城就打开了空调，副驾驶的沈翊，冷不丁的被吹了一下，缩了缩手。

杜城看到沈翊的反应，赶忙将朝向副驾驶的空调口转到了另一个方向：“吹不了空调？”

“不是，冷不丁的吹了一下，没适应。”吹风口转到旁边后沈翊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虽然他自诩身体不错，但是每次一吹空调还是会感冒，画室的空调当时进来的时候就已经让后勤部那边调整了风口的位置。

“长大后我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就是老师那一次，”沈翊的声音很舒缓，杜城侧头看了一眼沈翊，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看，“你知不知道一个纪录片《卡西尼号的绝响：土星之旅最终章》里面有一句话AS Cassini becomes part of the plantet itself，我以前在别的地方经手过一个案子，那个案子中有一个证人是天体物理学家，我到现在都记得他说的那句话，他说We are made of stardust.”

沈翊一口气说了很多杜城听的懂，却又完全有些不懂的话，沈翊倒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不论是雷队，还是许老师，他们并没有离开，你完成着城队生前的案子，我找到了害我老师的凶手，并且找到了想要为止奋斗一生的事业，还遇到了你这个好朋友。”

听到这里，杜城才明白沈翊是在安慰自己，食指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两下他才在沈翊期许的目光中开口：“雷队刚走的时候，你画不出来那个女人的模样，我整个人都要崩溃了，那段时间天天在家里喝酒，也不上班，”杜城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慢慢和自己和解，慢慢试着把注意力转移，直到后来又看到你。”

杜城长舒了一口气，恰好遇到一个红绿灯，他专心的侧头看着身边已经在打盹的沈翊：“后来又看到你，觉得你凭什么，后来又觉得，凭什么不是你呢？”他的声音很轻，沈翊窝在副驾驶安静的睡着，睫毛根根分明，杜城看着前面慢慢启动的车子。

“到啦，沈翊。”沈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杜城的侧脸，他好像和窗外的人在打着招呼，一只手还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

沈翊四周看了看，车就停在自己上课的礼堂外面，浅浅的伸了一个懒腰，才从睡梦中慢慢醒来。

“谢谢你啊，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上车就睡觉。”

杜城笑着看着沈翊，摇摇头，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示意沈翊注意时间，下一秒就看到坐在副驾驶的人赶忙下车关车门，，沈翊的背影被拉长在阳光下，杜城靠在椅背上调整了一下椅背的角度斜斜的靠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杜城是被敲车窗的声音吵醒的，车窗缝塞进来一张纸条，杜城看着车窗外的人不解的打开了纸条。

——“城队没有走吗？”

杜城看着窗外摇摇头，算是回答了纸条上的问题，沈翊站在车窗外也不闲晒得慌，和路过的学生打了招呼，手下也没停的写着第二张纸条。

——“吃过我们学校的食堂吗？”

依旧是摇头，这次沈翊伸手敲了敲车窗，杜城看着窗外的人缓缓降下了车窗。

“一直在这？”明明该是疑问句，沈翊却说的一场笃定。

杜城有些不适应大中午的阳光，闭着一只眼睛看着沈翊：“想着等会你回去不好打车，也没什么事，就在这等等。”

沈翊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杜城眨了眨眼睛：“一起吃饭，我请你吃我们学校的豪华套餐。”

杜城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这么热闹的食堂了，他从警校一毕业，就到了北江分局，在雷队手下，杜城看着自己身边来来往往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一时之间倒是有些不太适应，好像他已经快步走了很多年，又一下被沈翊拖到了一个缓慢的世界。

“发什么呆，想吃什么？”沈翊伸出手在杜城眼前晃了晃。

“瓦……瓦罐煨汤？“不出沈翊的意料，杜城选择了在他眼中最清淡的一种。

“麻辣香锅是吧，好的，你先坐着，我去买。”还不等杜城反应，沈翊就已经将自己的包扔给杜城一个人挤了在学生群中。

杜城无奈的看了看手中的包，就近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还没等到沈翊回来，倒是先等到了两个女大学生。

“学长……”杜城反应了半天，才知道面前的这两位女同学是在叫自己。

“你好。”杜城很是礼貌，心里还在思考这两位大学生要问些什么问题。

“学长你好，我能要一下你的微信吗？”女同学语速飞快，似乎是怕被杜城拒绝，也不敢抬头看杜城。

杜城倒是有些愣住，现在的女同学都这么大胆了吗？

“啊……”他沉吟了一会，在想着怎么措辞才不会错，“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我等人。”

两位女大学生倒也不意外，飞快的说了句“打扰了”便跑开了。两位女同学走开后，杜城才看到被挡在她们身后的沈翊，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两碗米饭，一份麻辣香锅。

杜城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为自己放下筷子的人，似乎偶尔吃些不清淡的东西也不是不好，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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