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

沈翊看着前面脚步匆匆略显慌乱的杜城，跟在后面气定神闲，杜城有一句话说得没错，他的心理学确实学的很好。或许是胃里的食物终于消化完毕，脑子得到了充分的血供，沈翊没多久就想到了杜城没说完的话，周文宾显然是没有预料到杜城会问他谁是凶手，人在下意识里的回答往往是最准确的，就像他们问吴晓然知不知道画的价值，她先是肯定在是否定表明了她一定是在说谎，而周文宾的反应也恰恰说明了，他没有杀吴晓黎，也不知道杀吴晓黎的凶手到底是谁。

“先去南山别墅看看吧，刚刚周文宾说是几号来着？”沈翊快走几步追上了杜城，问到。

“A区16号。”

南山别墅

沈翊看着眼前的房子，现代风格和中国古建筑文化的融合，眼前的建筑明显更适合存放那副《逃跑的护士》。

“新家长什么样子？”沈翊有些好奇，资本家杜城会换一个什么样的房子。

杜城从来没到过南山别墅群，他上下打量了眼前的建筑半晌，说到：“和这个差不多。”确实差不多，只不过看起来没有这么现代。

说话间，杜城已经打开了别墅的房门。

古色的装修让人眼前一亮，沈翊一边感叹着古代的审美，一边感叹吴晓黎的富有，据周文宾说，这幢别墅是吴晓黎全款购买的，说要接奶奶一起来住，没想到后来奶奶过世了，房子就空在了这里。

“沈翊。”杜城的声音从大厅走廊尽头的房间穿出来，沈翊快步走到门口就沉默了下来。无数张油画整整齐齐的放在角落，画架上还摆着一副没有完成的画，画中的女人穿着漂亮的裙子趴在楼梯口，胸口下是一滩血迹，旁边是一个摔碎的玻璃瓶，身后有着一个还没来得及画完整的桌子......

“沈翊，你来闻闻，”杜城从墙角拿出一个玻璃瓶走到了沈翊身边。

沈翊就着杜城的手，低头闻了闻棕色瓶子中的液体：“就是这个味道，乙酸乙酯，带回去比对一下。”

杜城没有说话，只是迅速塞上了瓶塞，盖上了盖子，沈翊顺着杜城的目光看向墙角，整整齐齐的十瓶乙酸乙酯，外加一个白色的手套就放在屋子的一角，杜城旋即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还不忘拉着沈翊的手腕将他带出房间：“蒋峰，带上同事们一起来南山别墅A区16号，把吴晓然看押起来。”

杜城的心情确实不怎么好，沈翊看着面前的人皱起的眉头就知道，这样的表情他不是没见过，但以前只是在案子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会出现，明明现在他们距离抓到凶手就只剩下一个检测结果的时候，他心情又坏了起来。

“别皱眉头。”

沈翊的声音不大，杜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得不是很真切，他回过神低了低头，鼻腔发出一个单音节的询问，沈翊侧头看着眼前距离他只有不到十厘米的人，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说，”他顿了一下，就看到了杜城的耳尖变红的过程，“别皱眉头，当心变老。”

杜城笑着直起身子，手搭在了沈翊的肩上：“沈翊啊，沈翊。”他笑着摇头，欲言又止。沈翊仿佛能知道杜城想要说的话，两个人都沉默的站在别墅的大门口，等待着同事的到来。

“今天晚上回家肯定很晚了。”杜城抬头看了眼天，远处都已经有星星点点在空中，另一比啊太阳却依旧很明媚。

“上次你买的画，花了多钱？”

杜城愣了一下很快就想起是自己家挂在玄关的画，他挠了挠头发，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说道：“不到30万。”

沈翊一时气结，他是喜欢那副画，但是没有想过要买回来，他怎么就遇上这么一个冤大头了？

“能退吗？”沈翊自然是知道拍卖的规矩，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杜城摇了摇头，沈翊刚想开口多说几句，就看到局里的车开到了他们两人面前，他低声说了句：“冤大头。”便留下一脸委屈的杜城站在他身边，有苦不敢言。

蒋峰和同事们带着装备在别墅里鱼贯而入，沈翊和杜城站在门口等待着取证结束。

“下次别买了。“沈翊看着身边兴趣不高的人，叹了口气，明明做错事情的人不是他，到头来反倒还要他去哄。

“好，但是姐姐说，那块表不能退。”杜城说的极其认真，沈翊立马就想起来是哪块表，上次帮经侦队忙的时候在奢侈品店里杜城刷卡买下的表。

“姐姐说咱家有钱，几百万不差这点，送你的见面礼。”杜城绝对没有添油加醋，杜倾绝对是这样说的。

虽然这句话杜倾姐也已经给他打电话说过了，可是现在杜城亲口说出来，沈翊还是会觉得有些奇奇怪怪的甜蜜感，他看着眼前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取证的人，他比他高一些，比他壮一些，比他黑一些，明明两个人哪里都不一样，却难得的，是最懂他最相信他的人。

“杜城，”沈翊突然笑得很开心，“今晚回家，我想和你聊聊。”

审讯室里的吴晓然显然有些坐立不安，杜城坐在吴晓然的对面，等待着技侦同事那边的最终反馈。

”杜警官是发现什么了吗？”杜城看着眼前的女孩子，23岁年纪，面对这样的场景紧张是最真实的反应，他手中的笔有规律的敲击着桌面，看着眼前的人，如果不是他们在别墅里发现的那些东西，和那些画，他几乎都要认定杀害吴晓黎的凶手就是周文宾。

“没有，”杜城看了一眼单向玻璃，他知道此刻沈翊正站在玻璃背后看着审讯室内发生的一切，“你不想和我们聊点什么吗？”

吴晓然看向杜城的眼睛眨了眨，轻轻的摇了摇头。

“沈老师，比对结果出来了，确认现场发现的白色纤维就是在南山别墅发现的手套上的，并且在现场找到了吴晓然的指纹。”

沈翊低头看着蒋峰拿到监控室的文件，抬头看了一眼审讯室内的人，却意外的和杜城对上了目光，沈翊的耳尖有些泛红，旋即他就想到这个是单向玻璃，杜城看不到自己。他拿着报告走进了隔壁的审讯室，吴晓然抬头看向沈翊手中的文件，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这是在你姐姐名下的南山别墅找到的手套和画还有乙酸乙酯，和现场发现的一样。”沈翊将文件放在了杜城面前，虽然已经提前预测到了结果是什么，杜城还是忍不住想要问问眼前的女孩子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