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征途

我站在一面镜子前。镜子的碎片中，我清晰地看到了唐澜的容貌。

我轻轻抚上镜子的碎片。

“你能告诉我真相吗，唐澜？”

镜中人腼腆一笑。“Je suis proche de toi. Mais tu dois trouver la clé.”

“Je ne suis jamais parti. Je l'ai toujours été.”

“Et la "clé" est toujours là pour toi.”

他说，你得找到钥匙。

“钥匙”就在你身边。

而他也从未离去。

可我实在没明白唐澜的意思。

钥匙，是什么？

从未离开，又代表了什么？

“我想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镜中人哑然一笑，清朗的声音在房间里晕染开来。

“这个，我相信你和他会知道的。”

“晓翼就拜托你了啊，林溯。”

“什么意思？”我话音未落，整个房间便破碎了。

是梦。

我清醒过来时，身上出了一层粘稠的冷汗。这是我第一次梦到唐澜。我已经很少做梦了，自从车祸以后。

不过，我敢肯定，“他”的话会让我们离真相更近一步。我该怎么办，唐澜。谁也没有回答，只有夜行的鸟划破了夜的寂静。

此刻一阵清风徐来。“喂，这是你的答案吗？”我妄想捞起一阵清风，只不过清风从我的指尖溜走。留下了怅然的我和微微发烫的右眼。

那日唐晓翼说出我的双瞳瞳色不同时，我是诧异的。连我自己也是车祸后听医生讲才发觉的异瞳。

“右眼的瞳孔受到刺激，不过居然改变了瞳色，还真是少见。”我想起医生和我说的话。我又想起唐澜照片上和我一样蓝色的瞳孔。

我披上件外套走到阳台上。浮空城的星空很美，在这里可以看见一些我所在的a市看不到的星座。

我还记得，妈妈以前也抱着我看过星空，她温热的吐息拂过我的耳畔，“阿溯，你知道吗，人死后会变成一颗一颗星星。他们汇聚起来，就是你回家的路。”

不知不觉间，我点了根烟。烟云缱卷，尘雾弥漫。尼古丁所带来的强烈的刺激让我迅速冷静下来。

在我印象里，唐家人的瞳色普遍为栗色。如果是这样，唐澜极有可能是养子。可是为什么他的瞳色会和我如此相近？

微弱的火星慢慢熄灭，我禁不住轻轻咳嗽几下。

唐晓翼为何会认定唐澜和我父亲的研究有关？

我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书。大概是讲梦可以折析一部分的现实。那么唐澜与我使用的法语是否有其他含义？

只是长夜不语，明月缄然。唐澜已经失踪了许久，而我的父母也早已不在人世。

我叹了口气，转身进屋子收拾这残局。

我猛地回想起唐晓翼下午与我说的话。“林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呢？或者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的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无论如何，我都要找到当年的真相，为了我的父母，为了唐澜，为了唐晓翼，也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