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审问

跟沈苇所接触的那些人，其实都在一步一步地改变和决定沈苇的性格和行为，而对于这些，沈苇其实都接受并支持了。 ——题记

只见眼前一道亮光，响彻云霄的雷声响起后，一阵大风呼啸而来，与密集雨丝产生的雾气融合在一起，眼前一片白茫茫，只听见猛烈的风声，撕扯着树叶枝条，如发疯般在我面前吼叫。我还时不时听到树叶“刷刷”摇晃的声音，风，是那么的猛烈。

“今天的雨下得好早……”小岛没有带伞，自己的外套上也没有帽子，只能任由雨水落在她的头发上，在她的身上嬉戏。

沈翊也没有雨伞或是帽子，但杜城不怕淋雨，把外套脱给了沈翊，让沈翊挡雨，还说了一句：“沈翊，别着凉了。”沈翊很少见到杜城这样对他，还有点不习惯。

沈翊条件反射般地拒绝：“不用了……”将外套还给了杜城，柔柔的语气里却还有些遗憾，“我自己有……”

“别啰嗦了！”杜城将外套披到了沈翊的身上，替他挡雨，“披着，你不能被淋到。”杜城的表情很不悦，但动作是具有关怀的意义的。看见沈翊的笑容，他也很快乐。

杜城和沈翊在这里“苦中作乐”，而小岛在旁边被秀了一下，在路上，走到杜城旁边，打趣道：“城队，你原来那么关心手下的员工吗？”

“对于查案而言，沈翊很重要。”杜城说着，低头看着小岛被淋湿的衣服，“你只是暂时调过来而已，我们还不熟悉。不过我也很期待你发挥你的作用。”

只见豆大的雨珠打在人们身上，人们在雨中龟缩着头，匆匆地走在道路上，人们的心情也似乎随着大雨而感到浮躁。

他们走得很快，当路过学校门口时，远远看见，一个孤独的身影站在大雨中的街道下，凄凉萧瑟，瑟瑟发抖着，她没有伞，浑身都湿透了，发丝滴着雨点，好像无家可归的孩童，看起来让人怜悯.……

在看到那个人的正脸时，才觉得巧，那时沈苇放学了，那个人就是沈苇。小岛想再找她问点事，没有跟杜城和沈翊打招呼，就自己走到了沈苇旁边。

但沈苇连看都没看小岛，反倒是看到了披着杜城外套的沈翊，向着沈翊走去。

雨幕中，沈苇缓步走着，孤独而伤感的走着，沈翊就在那儿等她。雨水混着泪水，伤感的从脸颊滑落。额前的几缕头发荡在眉前。雨水顺着她硕长的脖颈流进衣服里。湿透了衣衫，冷落了世界.……

她走到沈翊的旁边，明明只比沈翊矮一点，却也拽住了他的衣角，泪水混杂着雨水从沈苇的脸颊上滑落，沈翊将杜城的外套披到了她的身上：“快回家吧。”

沈苇顺势拉住了沈翊的手，“我想跟你说些……有关案子的事情……”

沈翊自觉地看向了杜城，杜城他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就像刚被一大盆水从头上泼下来。湿透了的衣裤以非常不适的姿态紧紧贴在身上……

杜城接收到了沈翊的目光，拉住了小岛以防她乱跑，说：“回局里。”

警局。沈苇再一次坐进了审讯室，但应沈苇自己的要求，坐在她对面的，是沈翊，杜城只在外面观察，必要的时候进去救沈翊。

沈苇语出惊人：“昨天晚上，是我和欧绪，联手杀死了许志雨。”

“犯罪动机是什么？”沈翊问。他虽然一直觉得欧绪有嫌疑，但总要有凭有据吧。

沈苇摇了摇头：“我一直很讨厌他，动过杀心，所以我的巧克力里，有毒药，但很快就放弃了，这次选择动手是因为，欧绪要求我和她……她的动机……我不知道……”

沈翊觉得沈苇的话有很多的漏洞，疑惑地问道：“你是在她要求后不得不去的吗？她拿什么来要挟你的？”

沈苇想到这件事，自己笑着嘲笑了一下自己，回答道：“我们的友谊……”

沈翊其实很理解沈苇的心情，但也问道：“与欧绪之间的友谊对你而言，很珍贵吗？”

沈苇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滑落了晶莹的泪水：“对于一个从未受过光芒的人，一点点微光，都会被珍视……即使我很清楚，那微光，并不是因为怜悯我才向我闪耀的……”

欧绪把沈苇当做可利用的对象，但沈苇却把欧绪当成生命中的微光……

也是，对于一个常年孤独的人而言，给她一点点友谊，她就会“上瘾”，孤独会变得难以忍受，所以，她才会委屈求全，为保全那一点点友谊而抛弃自己。

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如果我没看过阳光，我就可以继续忍受黑暗。”

沈翊很理解她，低头画着画，沈苇在寂静时再次开口：“能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很久很久以前的……我在医院时和一个护士的……请允许我以护士的视角讲述。”

沈翊下意识地看了眼外面的杜城，杜城点了下头，沈翊才向沈苇回答：“当然可以。”

四年前，医院。

有一个叫顾榟的护士那时就在医院实习，因为比较好看，也比较随和，很招人喜欢。沈分的姐姐（沈苇）更是喜欢她喜欢地不得了，打个吊水还要专门找她打。

“沈苇，今天怎么样？”顾榟一边给沈苇的左手扎针，一边轻声问。

顾榟穿蓝色的大褂很好看，周围有浓重的消毒水和药水味，阳光总会从窗口照进来，像是偏爱一样，照在顾榟的身上，使她更加动人。

沈分的姐姐叫做沈苇，名字选的是她母亲名字的第二个字。她身体性寒，自小便有了隐疾。生命的话，不喜欢吃药，比较依赖吊水。

沈苇回答道：“昨天挂过之后就好多了。”声音比顾榟还小。

顾榟扎好后，松了口气，说：“明天再挂一天，就差不多了。不舒服的话叫我，或者叫其他姐姐。别睡着了，喏。”

随后，顾榟从口袋里拿出两个巧克力，放在了沈苇的右手上。很暖心的举动，但那巧克力，据说是顾榟最喜欢的，无糖黑巧。

沈苇的脸上突然泛起了微微的红晕，轻声说：“谢谢姐姐。”

顾榟笑道：“不用谢。漂亮的小姑娘，在外面是有优待的。在家里也是。”

顾榟的一句话，把沈苇的情绪激起来了。

沈苇的父母不怎么管她，她是祖母带大的。原本啊，她作为独生子女，虽然没有父母的爱，但也可以在祖父母那里得到。

直到，沈分到来。沈分出生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原本属于沈苇的爱和呵护，好像都到了沈分的身上。

沈苇在家里虽没受什么身体上的虐待，但在心理上受到了种种的不平衡。经常会听到“大了就该让着小的。”这种话。

而这种话，和那些细微的事情，比身体上单纯的虐待，更能让人绝望。

现在，就连在医院挂吊水，也只能她一个人。

所以顾榟对她的小小关心，才会使她感到温暖。

“我如果被优待的话，就不会自己坐在这儿。”沈苇说。

顾榟蹲了下去，看着沈苇的眼睛，说：“是你自己不会争取。”

沈苇有点疑惑，鼻音发了一声“嗯？”。

“看他不爽的话，就……”顾榟慢慢贴近沈苇，小声地说，“杀了。”

沈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瞳孔放大，好似睛天露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顾榟可能意识到自己的言语不太合适，试图解释：

“你这个年龄的话，没有行动能力，最好还是接受，不做好计划，不能做到天衣无缝的话，把自己下半辈子搭进去，可就太不值了。”

说完后，顾榟转身就忘了这段话，也许真的是说者无心，没放在心上。

但听者的确有意，顾榟说的这句话，就像种子一样，扎根在沈苇的思想中。与沈苇的思想相符，便在那里疯狂地生长。

只不过，顾榟之后的解释，在一段时间内，给种子的生长，限制了上限。

那天，给沈苇拔针时，沈苇突然问顾榟：

“姐姐……有不喜欢的人吗？”

顾榟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沈苇似乎知道自己问的不对，于是又问顾榟：“那姐姐，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人？”

顾榟笑了笑，用右手抚摸着沈苇的头，说：

“嗯……我家的小朋友啊。沈苇，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个人或事物，成为使你继续活着的那抹希望。就像……撑着骆驼的那根稻草。知道吗？”

沈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顾榟知道她没有听明白，也不希望她能听懂。

“姐姐，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沈苇问。

顾榟收回了右手，将手放在了口袋里，说：“见到我？不必要。我跟你非亲非故，也不能怎么帮你，所以啊，往前看，多看看你的亲人朋友。……别想我。”

沈苇再次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我明白了。”她以为自己惹顾榟生气了。

顾榟其实挺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她觉得，沈苇又白又漂亮，看起来就很老实，偶尔逗逗她时，她的脸上会泛出红晕，挺可爱的。声音也很好听……。所以，才会对她多关照一点。

“行了。明天就不用来了，记得吃药。”顾榟嘱咐着沈苇，“阿莫西林是一天三粒，早中晚各吃一粒。这个四季地黄丸是一天一次的，一次是三分之二，掂量着吃。多喝热水，少吃凉的和辛辣刺激的。至于对事……就看开点，别动心火。”

沈苇默默地记下了。顾榟怕她记不住，将重点写在了纸上，递给了她。

“姐姐，你的字真好看。”沈苇看着纸条，夸赞道。

顾榟被夸得很高兴，笑道：“谢谢。我家小朋友也是这么说的。这种字体，可是我的限定，仿不了的。”

沈苇最后将那两个巧克力还给了顾榟，她觉得她不能收。顾榟也就回收了。

“姐姐再见。我先走了。”

顾榟笑着跟沈苇挥手道别，沈苇快步离开了。

沈苇说完这个故事，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但她的嗓子却“很累”，咽了下口水，继续说：“在与沈分缠斗的那一刻，我想起了她的话，坚定了自己的念想。”

沈苇似乎想把罪责推在别人的身上，沈翊说出了自己的观点：“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念想与他人的话语也许无关，也许她埋下了那颗种子，但你的心灵如果不适宜种子的生长，那它就会枯死在那里。”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可以说是在讲故事吧……”

沈翊这时才想起沈苇的真实年龄，虽然沈苇的外表、行动甚至言语……都很像个成人，但她的内在还是个青春期少女……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翊连忙道歉：“言语过失，不好意思。”手中的笔依旧在纸上描绘。

沈翊的话，对于一个完全不会被他人影响三观或性格的成人来说，肯定是对的且有用的。但无论是四年前还是现在的沈苇，三观都在逐渐形成，很容易被人影响。

再加之家长错误的教育方式，最终才造出了现在的沈苇，一个完全被影响的“祭品”。

沈翊最终没有将那幅还在画的画给沈苇，只是沉默了一阵，继续用他较柔的声音说道：“回家吧，下午别迟到了。”

未完待续……

作者沈苇就像我自己造的一个筛子，再多摇一下，她的漏洞就更多了。

作者沈苇之前是有过朋友的，不过因为她真的很无聊，所以有的朋友并没有处多久，所以欧绪才会变得珍贵万分。

作者友谊这东西，就像这个故事，随便看看就行了。

作者至于那个顾榟，就是在一定程度上把故事串起来。

作者下集可能会介绍欧绪的具体情况……她就很平常，独生子女，但……

作者她和沈苇其实就像是相反的两极，她们能做朋友，其实也算奇迹了。

作者想做你床边的小熊， 为你打败梦里的恶龙。《腻歌》

作者太困了 ，早点睡哦所谓浪漫，就是没有后来。

作者晚安，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