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季青临向故纪棠挥手告别后走进了学校。
她一路询问着到了办公室，老师看见她也有些惊讶，许是也知道了她父母离世的消息，脸上都带着一丝怜悯。
任盈蓁“既然来了，就先去领校服吧。”
季青临“好。”
任盈蓁带着季青临到了一楼的空教室。
任盈蓁“对了，我是你们带班班主任，我叫任盈蓁，以后叫我任老师就好，你以前的事情我都了解过，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克服困难的。”
季青临“谢谢任老师。”
季青临接过任盈蓁递来的校服，但对她口中的困难产生了一丝疑惑。
任盈蓁“好了，你先回教室吧。”
任盈蓁看了一眼手机。
任盈蓁“这节课是自习课，我等下把书给你拿过去。”
季青临“谢谢任老师。”
季青临告别任盈蓁后寻着记忆回到了教室，一进教室后面两个女生抬头看了看她，所有人便立马拍起了手。
季青临有些懵，她以为这是什么欢迎仪式，但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想法。
她看着前排的空位，她走了过去，放下了包和校服，坐在凳子上，桌子上却写满了脏话。
雨眠校园欺凌啊。
雨眠心里暗暗想着，也没再管周围不堪入耳的议论声，她只是淡定的拿出了提前准备的素描本，在她的校园生活里，总是有一本素描本陪伴。
她喜欢画一些衣服，首饰或者是一些小人漫，但也都是消遣，而只有步入织艺，她才能正式把消遣当做学业去认真完成。
高中时虽然白浔没有强迫她学什么，但她不想辜负白浔只好按部就班的读了普高，她高中的美术老师也常说读普高埋没了她的艺术天赋，但她那时候只想自己成绩好一点让白浔能在她身上多停留一会儿。
任盈蓁“书来了。”
她的思绪被任盈蓁拉了回来，看着堆在桌子上的教科书，她只是礼貌的回了句。
季青临“谢谢任老师。”
任盈蓁“好了，你先预习一下，你们安静自习。”
任盈蓁走后，周边的议论声再次响起，她依旧懒得去管，或许是习惯了一个人，在季青临身处的环境下她多了一丝轻松。
下课铃响起，季青临依旧在本子上画着小人。
简怡“画的什么啊？”
张欣静“玛丽苏故事呢，女主还是她自己。”
简怡“笑死了。”
两人说着就要抢过季青临的本子，却被她死死按住。
季青临不屑的抬头瞥了一眼。
季青临“还以为是什么东西跟我撒泼呢，居然是同学啊，想观摩的话可以跟我说的，我很好说话的，没必要抢吧？”
两人脸色有些难看，季青临没管继续说着。
季青临“不用看了，不是什么大牌货，不需要两位如此仔细琢磨。”
简怡“你疯了是吗？”
张欣静“敢这样跟我们说话？”
简怡“看来上学期的苦头还没吃够。”
张欣静对着简怡笑了笑，就准备动手，但却被季青临一把抓住，张欣静想把手收回去，但季青临借着她拖拽的惯性，伸手靠近她然后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她脸上。
张欣静被怔住了，简怡恶狠狠的盯着她，许久才拉着张欣静离开。
季青临“欢迎下次观赏。”
周边的人看着突然判若两人的季青临都有些惊讶，甚至有两个人走到她身边试图讨好。
季青临只是冷冷的说了句不感兴趣后便继续埋头画着画。
这一天里都没人再故意使绊子，放学后季青临也是很迅速的收拾好东西离开了。
走在校园里她隐隐有些不安，思考片刻后她打给了故纪棠。
季青临“来接我。”
故纪棠“好。”
季青临故意绕到小卖部买了几袋零食，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向校门口走，果然一到门口，就有一群打扮怪异的人冲上来。
季青临面对他们的恐吓没有一丝害怕，故纪棠走到她身边，光是身高就已经碾压了那群混混，季青临看见了后面张欣静的脸，只是笑了笑，领头的人似乎不在意故纪棠的出现，还呵斥他让他滚。
故纪棠看了看季青临，转过头把拨通了110的手机放到了他们眼前，一群人只好作罢离开了。
故纪棠拉着季青临上了车，一上车后他突然笑了起来。
季青临“怎么了？”
故纪棠“对着这么一群人都没有一丝害怕，昨晚却因为停电吓哭还不敢动，反差很大。”
季青临“这个性质都不一样的好吧。”
故纪棠“好好好，但是那群人估计不会善罢甘休，恐怕以后我都得来接你了，不过校外我能帮你，校内的话你还是要自己小心一点。”
季青临点点头跟着故纪棠回去了，故纪棠跟她吃了饭就出了门，并叮嘱她早些休息，没有停电一个人在家她也不是很怕。
看着剧很快就睡着了。
故纪棠“起床了。”
还在梦里抓星星的季青临突然惊醒，故纪棠穿戴整齐的站在她面前。
故纪棠“你昨晚熬夜了？”
季青临“没……睡的挺早。”
故纪棠“那你还睡这么久。”
季青临“我睡眠质量好不行啊。”
季青临瞬间清醒。
季青临“你昨晚没回来？”
故纪棠“没，事没处理完，等下送你去学校以后还得过去。”
季青临“哦。”
季青临起床洗漱收拾好后跟着故纪棠去了早餐店吃了早饭，在学校告别后季青临顺着人群进了教室。
昨天还试图巴结她的同学不复存在，所有人又变回了一副恶心的嘴脸，但雨眠也没在意。
简怡“啧啧啧，都被包养了还不在家当阔太太来学校干嘛啊？”
张欣静“就是，卖了不少次才遇到个这么富的吧。”
接着周围的议论声四起，雨眠心里有些不爽，但也立马压了回去。
季青临“你哪只眼睛看见的？瞎了就赶紧治。”
简怡“我可不止看见了，还有照片呢？要看看吗？”
雨眠想过这群人恶毒，但没想过能这么恶毒，她知道在学校被造谣对于一个学生来说下场会多遭。
季青临“我说过了没有，他只是我哥哥。”
张欣静“我们可听说你是独生女。”
简怡“什么慌都能撒出来啊。”
任盈蓁“再闹什么？还不赶紧回座位早自习。”
任盈蓁走进教室呵斥了几声，他们才离开了季青临坐位，她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气就被任盈蓁叫了出去。
季青临跟着她进到了办公室，任盈蓁坐在椅子上。
任盈蓁“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
季青临“我说过我没有。”
任盈蓁“照片已经在那里了，你还不说实话？”
季青临“我没做过。”
任盈蓁“季青临，老师希望你是个诚实的孩子，这种事不会被人看不起，你现在误入歧途也很正常，但是现在你都不愿意和老师讲实话了吗？”
季青临“我说了我没做过。”
任盈蓁一巴掌落在季青临脸上，她有些委屈，强忍着泪水。
季青临“我说了我没做过！”
雨眠为什么我是易哭体质！！！
任盈蓁“现在年级已经传遍了！”
季青临“所以你宁愿相信她们也不相信我？就因为有照片？你甚至不问问那个人是谁就认同了她们？”
季青临“在这种谣言散布的时候，你不仅没有想过阻止，还那么相信她们？”
季青临说罢摔门而去，留下办公室里的老师议论纷纷。
回到教室以后，桌子写上了新的脏话，凳子和书包也被丢在了后面的垃圾桶里。
季青临冲向张欣静，她扯住她的头发，一遍遍的让她捡回来。
任盈蓁走进教室拉住了季青临。
任盈蓁“够了，你再这样我只能给你下处分了。”
季青临“那你下啊！我巴不得，这里真恶心，一群烂人试图教育另一群烂人。”
任盈蓁把季青临拉了出去。
任盈蓁“老师也是迫不得已的，忍一口气，这种事闹大了对你也不好。”
任盈蓁看硬来不行试图和季青临打感情牌。
季青临“你能忍吗？我现在告诉全校你去卖了，你能忍气吞声任由她们辱骂吗？”
任盈蓁没再说话，只是在准备离开时又告诫了季青临一句。
任盈蓁“请把自己的事处理好。”
雨眠觉得这个学校简直烂透了，她跑出教学楼，却被门卫拦住。
她漫无目的的在学校里游荡，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冷静，熬到放学后她立马冲出学校，但没见到故纪棠，她在周围寻找起来，却看见了昨天的那群混混。
她立马开始向人群里跑，嘴里大喊着救命，但没人为她停留，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在一家奶茶店停下，她天生方向感差，只好进了奶茶店。
向挽清“阿临？”
季青临抬起头，看着向挽清坐在窗边。
季青临“清清。”
季青临坐到向挽清身边，她松了口气。
向挽清“怎么了？”
季青临“校园欺凌。”
季青临说这句话的时候轻笑了一声，也是对学校的不满。
向挽清“谁？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欺负回去。”
季青临“没谁啦，嘿嘿。”
季青临放松了一会儿后，突然收到了故纪棠的消息。
故纪棠“你在哪儿？我刚刚去接我妈了。”
季青临“我也不知道。”
季青临共享了位置，没过一会儿故纪棠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季青临又看了一眼向挽清。
向挽清“下次再疏忽掉我的阿临，我可就把她带回去了。”
故纪棠“不会。”
感受到两人浓烈的杀意后，季青临立马拉着故纪棠的手，向向挽清挥手告别离开了。
向挽清“重色轻友的小混蛋。”
向挽清自言自语着，又拿出手机通知了她的保镖让他们去保护季青临。
季青临跟着故纪棠上车后。
季青临“你妈怎么来了？”
故纪棠“说来看看儿媳妇。”
季青临“我还这么小，你妈不会介意吧？”
故纪棠“跟她说了，她不介意。”
季青临“那就好。”
到家后季青临看见沙发上坐了一个中年妇女，她笑着打了声招呼，但去没有回应。
故纪棠“妈。”
何丽“诶，回来了啊，这位是？”
季青临有些懵，但也只好再喊了声阿姨。
故纪棠“您儿媳妇啊。”
何丽“这样啊，是小季啊，快坐快坐。”
季青临坐到了何丽旁边，故纪棠也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何丽“小季会做饭吗？”
季青临“还在学。”
何丽“这样啊，那我们小故还得照顾你一段时间了啊。”
季青临“哈哈……”
尴尬的气氛持续到故纪棠喊他们吃饭，三人坐在餐桌上，何丽给故纪棠夹着菜，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跟他聊着天。
季青临扒了几口饭进了房间。
何丽“小季这是？”
故纪棠“可能不饿吧，她买了零食，等下饿了吃。”
季青临洗完澡躺在床上，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想起学校里的场景。
故纪棠推开门，走到了她身边。
故纪棠“说说吧。”
季青临“说什么？”
故纪棠“我妈睡了。”
季青临“哦。”
故纪棠脱下外套，躺到了季青临身边。
故纪棠“今天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季青临“学校的事。”
故纪棠“那几个人又找你麻烦了？”
季青临“也不是，就是造谣嘛，太简单的事了，但总有傻子跟着信。”
故纪棠“说你什么了。”
季青临“我卖还被包养了。”
故纪棠“不用在意她们的。”
故纪棠笑了一下，但或许是他本身不会哄人，并没有对季青临多说什么。
季青临转过身，渐渐睡了过去。
本来季青临想告诉他她不想去学校了，但或许是他妈妈来了又或许是别的原因，她都没再说出口。
后来的一段时间，故纪棠每天送她上学放学，他妈妈住了几天也回去了，学校里的谣言不退反增，还因为她逃课受了一次处分，故纪棠长时间的忙碌也少了跟她的交流。
季青临，或者是雨眠，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助。
雨眠和其他大多数人一样，都觉得遭受校园暴力的人是太软弱，如果自己能够强硬一点勇敢反击，那些人怎么还会欺负他。
但在亲身经历之后，她才意识到无助，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在身边的无助，或许一开始只需要故纪棠去学校说是她哥哥就能解决，但他总是在忙，忙到季青临不想再跟他谈论什么。
即使雨眠的内心再坚强，此刻她的意志也被消磨殆尽。
雨眠“好想死。”
说出这句话时，雨眠也很意外，她突然就觉得季青临是个太坚强的女孩儿了，熬过了这么多糟糕的情绪。
回忆着季青临的同时，她也想起季青临做主播也是这段时间。
雨眠拿出手机录制了一个画插画的过程，粗糙的剪辑了一下便上传到了社交软件上。
之后的日子她也是一边熬着痛苦，一边享受片刻的安宁。
她的视频也从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到后来小有人气。
故纪棠也看到了她的视频，下面有些网友的评论也让他注意了起来。
一个周末，故纪棠很早回了家，季青临坐在凳子上画着画。
故纪棠“今天的内容？”
季青临“嗯……”
季青临有些惊讶但又立马失落了起来。
故纪棠“你已经很久没跟我聊过天了，甚至是一些日常琐事也不跟我分享了。”
季青临“可能是我已经很久没遇到有趣的事情了吧。”
故纪棠“腻了吗？”
季青临“你在说什么啊。”
故纪棠“没事。你先忙。”
明明只是几句简短的对话，但季青临脸上却多了两道泪。
雨眠“什么时候才能不说哭就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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