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就要”或者“我就不”，许柠几乎没有这样说过。

　　撇除掉吵架的情况，一般只有孩子在商场里吵着要买什么东西时，才会对长辈说：“我就要这个。”

　　在许柠的记忆里，沈誉是最常这样说的人，因为他知道自己有任性的资格，而长辈们也总是会纵容他。

　　对许柠而言，黎言既不是她的长辈，也不会纵容她的任性。

　　她这样说，只是因为忍不住，她就是想要黎言主动抱一抱她，尽管她也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在短暂的思考过后，黎言给出了答复：“不行。”

　　意料之中的答案。

　　虽然想得到，但许柠还是十分失落。

　　“那……”许柠张了张嘴，说不下去。

　　她还能怎么说，难道要把条件改成进入班级前五名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能在毕业前达到这种程度，她做梦都会笑醒。

　　想来想去，只能说：“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好几秒后，黎言嗯了一声。

　　这宣告了两人这场谈话的终结。

　　六中周考的成绩一般在次周周一公布，但无论考成什么样对许柠来说都没有差别，所以她对此并不在意。

　　周末这两天，许柠规规矩矩的学习，规规矩矩的交朋友。她强迫自己忘掉黎言的事，忘掉沈家的事，尽可能的放下对身边人的警惕心，一切就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在岑梦的帮助下，她在班上结识了更多的朋友，中途还和室友一起去校外吃了一次火锅。期间，室友们得知许柠年龄最小，给了她起了一个“小柠檬”的绰号。

　　岑梦则要紧张多了。作为班上的班长，她的压力巨大。一中是一所重视学业的学校，无论岑梦其他方面的能力有多么强，只要她的学习不够格，在老师眼里就是不够格的班长。

　　星期一，岑梦拿到成绩单了也不马上看，而是翻面压在桌上，嘴里念念有词，将许柠听过的没听过的神佛都拜了一遍。

　　最终，她翻开成绩单——

　　班级排名第三。

　　岑梦哇一声，捂住了自己笑得合不拢的嘴。

　　许柠低头看自己的成绩单：第十八名。

　　心情瞬间低落到了谷底。

　　她估算得很准确，虽然黎言给自己圈中了数学考试里分值最高的压轴题，也只能进入前二十名了。而且这个前二十还很勉强，英语是碰运气低空飞过及格线的。

　　岑梦在一边捧着成绩单亲亲抱抱，向四周炫耀了个遍，最后凑到许柠手边，想偷看她的成绩单，许柠手疾眼快地把成绩单揉成一个纸团，攥进手心里。

　　“怎么了？我看你学习这么认真，不可能考不好的，给我看看！”岑梦边笑边说。

　　许柠将纸团藏得更深：“我的排名倒着数比正着数更快，你别问了。”

　　岑梦以为她开玩笑：“不可能，你快给我看看。”

　　岑梦不是故意取笑许柠，她是真心认为许柠的成绩好。

　　这个班上不止她一个这么认为。许柠在一中的第一周，努力的程度简直令人发指。在课余时间，别人会聊天打球玩PSP，乖一点的也会偶尔看看课外书，只有许柠会一直坐在桌前学习，没人叫 她玩她是不会自己主动休息的。这让岑梦叫许柠一起玩的时候，常常有负罪感。

　　稍一接触许柠，岑梦就更惊奇了，因为许柠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也没有任何课余爱好。她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许柠的家教很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