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好可不代表就要会说话啊。”顾云轻不看她,开始铲着蛋糕上的芒果。
沈墨也沉默了,放下手中的叉子,看着窗外。
“不得不说,”尴尬的境地总是需要人打破,最终还是顾云轻开的口,“你的手真是挺厉害,我们昨天忙活那么久,光是搬走那些占地方的大木雕就很累手了,还那么大那么多。”
沈墨又是良久没说话。
终于,她开口:“我妈妈教我的,她的技艺,应当是比我更好的。”
她妈妈?顾云轻这才意识到,沈墨从未提到过她的父母,他只听说她家里很厉害,却并不这样觉得,成绩不好,在外租房还打工的女孩,怎么看都不是家里有钱有势的,传谣的人应该是不知道沈墨的生活状况的。
“那……你妈妈那么厉害,叫什么名字,或许我听过。”
“她对于木雕只是爱好,自学成才,实际上,她是个画师。应该有人看过她的作品,但是没什么人记得她的名字,
沈墨心中自话,除了她和外婆,还有谁会记得沈苒清呢?
“沈苒清。”
顾云轻还确实没听过,不过……他跟沈墨妈妈的名字也撞了一个“清(轻)”。
顾云轻接下来又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沈墨站起来长舒一口气:“出去散个步吧,二楼窗户少开,挺闷的。”
“好。”
留那三人在店里收拾残局,顾云轻和沈墨偷偷溜了出来。
来这里游玩和散步的人不少,尤其这里临江更是有一些大爷大妈闲逛,天上的星星零零碎碎,被路边的明灯更是照的没什么光。
“你不早点回家和家里人吃个饭什么的?”
“你应该知道,我搬出来住的。”
“这有什么冲突吗?我之前……在我家那里碰见过你,你家也住望海吗?”
沈墨没想到自己的住址这么快就被人撞破,那么久之前的事,她竟然没有察觉,那天顾云轻在哪里?她的脑海里根本没有印象。
“那不算我家。”
沈墨看到一旁有自动贩售机,走过去掏出硬币,投钱时的手都在抖。
“沈墨,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我觉得我们现在是朋友,如果你想倾诉的话,我很乐意,也会守口如瓶。”
他一直很奇怪,沈墨这个人很让人捉摸不透,有的时候可以和你相谈甚欢,有的时候冷脸冷语,长时间相处下来,她和外界传闻所说的太不一样,顾云轻对她算是好奇开始,但是他现在很乐意多个朋友。
沈墨沉默良久转头,将刚刚机器吐出的金桔柠檬递给他:“找个地方坐坐吧。”
找到一家关了门的小店门口的桌椅,两人就此坐下,沈墨喝了一口饮料,开始讲话,语速很慢。
“其实没有什么复杂的,如你所见,我确实有个家在望海,但是我妈妈一年多前就离开了那里,她病了很久,最后她不在了,我永远也看不到她了,
“那之后李承海,就是……”沈墨说到这里时顿了一下,而后一句语速很快,“就是我爸。他没多久又找了一个女人,我接受不了,李奕星就是她带来的,对于李奕星,我无所谓,但是秦芷——那个女人,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讨厌她,她才来一年,我妈妈在那里生活十多年的痕迹早就没有了,没有人记得她,李承海也是。
你见到我那次应该是秦芷生日,他们非要我回去,我不高兴,在那里说了她几句,然后我就跑出来了,你在那时候看到的我吧。……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我身上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多秘密,只是没什么好说的而已,至于学校的人怎么传是他们的时,李承海是李承海,我是我,在我这里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说完她如释重负,说出来确实会轻松多了。
这些话的信息太多,顾云轻有些乱,没想到李承海是沈墨的爸爸,更没想到她家是这样的,那沈墨出来租房还要承担自己的花销,确实很辛苦,好在有覃晓能帮她……
“我不需要你说些什么,反正……我就暂时当你是个树洞了,谢谢。”沈墨低头笑了一下,顾云轻说不说出去其实对她来讲没什么,她的家世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些人会说她自作自受吧,毕竟是她自己执意要搬走。
“沈墨……”
顾云轻默了一会开口,
“你不用当我是树洞,应该是朋友,我还有店里的他们,都是。
“你能和我说这些,我很高兴,我也绝对不会到处乱说,其实一开始见你,我真以为你是不良少女,”顾云轻说到这里,沈墨也浅浅地笑了一下,“但是后面相处,你除了比较神秘,可人不错,不然你生日,我和张林不会来对吧?
“如果你这辈子都不会和那边和解的话,还有我们一群人陪着你呢,以后的生日我们给你过,今天我还差一句……
“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