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相府遗孤,身为男子,却容颜绮丽,拥有着另女子都羡慕的倾世美貌。
自古红颜多命舛,哪怕是男子,空有美貌却没有能力保护自己,那这便是原罪。
十五岁那年,他被昏君看上,一道圣旨令下,命他进宫。他到普陀寺求庇佑,玄禄是普陀寺住持,也是皇帝的嫡亲哥哥,幼时他便自请带发出家,远离皇家之争。
他的父亲曾救过他一命,临终前唯一遗愿便是望他护幼子一世安康。官兵追上普陀寺,求宰相遗孤,他躲在玄禄身后,看着他用先帝遗旨换取了他的自由。
他曾在他的书房里看过那封遗旨,虽只一眼,却也知道先帝本意是立他为帝的,这是他的护身符,可如今,为了他,莫再说登上帝位,恐怕保命也已成问题。
自此,他常伴他左右,无论他如何驱赶也不下山。
他说,玄禄,我喜欢你。
玄禄只当他是小孩子胡闹,继续念清心咒。
他说,玄禄,你可有一点喜欢我?
他定了定神,缓缓看向这个明艳的少年,说:不曾。
他心口微颤,还是不死心,玄禄,那你可愿尝试喜欢我?
玄禄轻抚眉心,避开少年的灼灼目光。
少年总是无畏,他不愿放弃,白天,玄禄念经,他便也在一旁打坐;他练功,他就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舞剑;他劈柴,他便乐此不疲地替他擦汗。
宰相遗孤貌可倾城,少了“皇家预定”的标签,打他主意的人便越发多了起来,其中不乏王亲贵胄。
他最后一次问玄禄,你一点也不曾喜欢过我么?
玄禄仍是不答,躲到山中砍了一天柴。
他自觉无望,却终也不舍得连累他,当夜便离开了普陀寺。
此时,玄禄在禅房中反复地念清心咒,脑海中少年的身影却如何也散不去。
第二天,他按捺不住内心的浮躁,说服自己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好,刚出寺门,就见那少年戴着面纱,脸色惨白地站在台阶上,他说:容貌二字,毁我一生。
他苦笑着走向他,如今,我当真是什么都没有了,今日是来正式向你辞别的。
玄禄在他还未来得及转身之时抱住了他,他看到渗着血的面纱,心像刀搅一样。
他说:我喜欢你,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你,在你喜欢我之前就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