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亲吻大海,鱼儿在月光下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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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瑟明明发现了,但他没有说。
他现在的境况,他自己清楚,不必提了。
可是他错了。
他很清楚,却依旧坚持。
“亚瑟你让我去吧,好吗?”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央求。
亚瑟的心都快碎了,他强装镇定,犹豫了一下:“你还要去吗?”
唐晓翼被亚瑟问的有点懵,反问他:“你都…知道了?”
亚瑟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说:“我以为你自己有分寸,生病就不要乱跑…可是你居然这样!”
“我自有分寸。”唐晓翼声音冷冰冰的,“你这样阻拦我没有意义,如果你不让我去,接下来任何一秒我都会想办法逃走!”
亚瑟明显对他的反应有点震惊,蓝色的眼睛里泛起涟漪:“可是,晓翼,我是…为你好啊。”
“自己说,苍不苍白?”唐晓翼眉毛一挑,苦笑着问他,“一直说对我好对我好,这就是你对待病人的态度?”
“我…”亚瑟说话都带上了哭腔,“万一有办法呢晓翼,我不相信你会…”
“够了,打住!”唐晓翼打断了亚瑟,“我自己的生命自己决定,哪有那么多万一,我这种苦命人呐,船王大人不懂。”唐晓翼专门加重了“船王大人”四个字,语气里透着讽刺。
“你不明白,从单杠上摔下来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就已经没有了万一,从确诊渐冻症起,我的生命就已经没有了意义,你不明白,躺在冰冷的床上,眼前只有两种颜色,睁开眼一种,闭上眼一种,闭上眼世界一片漆黑,睁开眼,世界只有满天的惨白,墙壁,地板…”唐晓翼说着闭上眼睛,好像陷入了痛苦的回忆,“身边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S一样的寂静…生命就在这里消逝…多少生命在这里消逝…”唐晓翼回过神来,看了亚瑟一眼:“这种痛苦,等S的痛苦,我们身价过亿的船王大人可没体验过吧?”他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了亚瑟一眼,字字都戳在亚瑟心里最深也最软的地方,“你从小就被老船王收养,还是永生人鱼。既然我们如此不符,那么请你不要再干涉我,你自己过快乐的日子去吧。”然后骑上一直回头的洛基,摔门离开。
亚瑟的眼睛里盈满泪水,他跌坐在地上,轻轻地说:“你不明白,我从出生起,过了一百年有余才见到了母亲,你不明白,我眼睁睁看着族人一个一个被解 剖、被杀害,而我自己被绑在铁架子上,无能为力,你不明白,永生只会给我带来痛苦,不敢去爱,到最后只能一个人在时间的流里跋涉…”
亚瑟睁开蓝色的眼睛,笑了:“我对永生厌倦了,你对S亡释然了,又何尝不是一种合拍?”
夜里,亚瑟披着单衣,倚着栏杆,看着那谨慎的一团雪白,像云朵一样,一阵风来了,轻轻散开,越来越远。
亚瑟的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
再见,我的少年。
去吧。去追随自由与快乐,解开禁锢的枷锁,抖抖受伤的羽翼,在次飞向天空,去拥抱那蓝天。
我就作为一条鱼,在海里等你,在倒映的月亮中看着你…
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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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蓝天与大海合一,我就能穿过世界拥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