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补上了!
璇玑宫内,一片欢声笑语。
锦觅和两个驸马,搭了个台子,在上面演着女驸马。显然,锦觅拌着的,是冯素珍。
一旁的仙娥伴唱,“春花带露满园香,乳燕双双绕画梁。好景偏逢人烦恼,几回思母又望郎。”
锦觅紧接其下,唱道。“春风送暖到襄阳,西窗独坐倍凄凉。亲生母早年逝世仙乡去,撇下了素珍女无限忧伤。继母娘宠亲生恨我兄妹,老爹爹听信谗言变了心肠。我兄长被逼走把舅父投靠,上京都已三载也无有音信回乡。心烦欲把琴弦理,又不知李郎我那知音人现在何方?”
……
“好!”“好!真好!”大小驸马拍着手,笑道。
安宁也被逗笑了,“锦觅,你真是……让你读个书,愁眉苦脸。弄这些个不务正业的,倒是精通的很……”
“安宁,我小葡萄,可是为了你,特地去人间学的。”锦觅唱完涂着花脸,从戏台子上跳下来,依靠着安宁撒娇。“最近看你怀着的这个小宝宝,太不听话了。弄得你身体这么难受,心情也不好了。我为了逗你开心,不怕吃苦,在那戏班子里,苦练了三年呢!三年!”锦觅伸出三个手指,声音放大,强调自己学的,有多么辛苦。
“我看,是你自己想玩吧。”安宁笑着,点点锦觅的鼻子。
“这你可冤枉我了!”锦觅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把袖子撩起,上面竟然是青一道紫一道的鞭痕,有的地方,甚至都破皮结痂了。
“这是怎么回事?”安宁握着锦觅受伤的地方,轻轻拂过那些伤口。“到底是谁,竟敢冒犯我天界公主。”
锦觅疼的缩了缩手,“没什么。”
安宁了然,定是学戏,那老师傅下的手,眼中露出一丝心疼。
那大驸马,嗷嗷道,“陛下,公主为了让您开心,特地去凡间戏院学戏呢!她担心自己半途而废,特地让封印了自己的法术,去学呢。封印法术,便如凡人了。那可恶的老师傅,看公主唱的不好,就用鞭子抽公主!看的我们,都心疼死了。”
“疼吧?”安宁轻轻道,用灵力给锦觅轻轻疏通瘀血。“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我不开心,自由仙娥哄我开心。你这个公主,只要开开心心就好了。”
“疼啊!”锦觅把头靠着安宁身上撒娇,“但是看你那么辛苦,我就想让你开心啊。我们是姐妹,作为姐姐,当然希望你开心了。那些仙娥,再怎么逗你开心,又怎么比得上我们姐妹之间的情意。”
“呵呵……”安宁捂着嘴笑,“看来锦觅也长大不少。不过,这话,可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谁教你的?”
“这你都看出来了,”锦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话,是一个人间的公主教我的。不过,我发誓,我是真心想让你开心的。学戏,是我自己的主意……”锦觅竖起三个手指,做出发誓状。
“好了,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安宁把锦觅的手,拉下来,给她细细疗伤。“离珠,去把我殿中,水族新貢的水灵玉拿来。”
安宁把水灵玉挂在锦觅的脖子上,拍拍这玉“这水灵玉,灵力充沛,佩戴之,修炼灵力,可一日千里,好好收着吧!”
“好漂亮的水灵玉!”
锦觅欣喜万分,这可能让她灵力增长不少呢,当即宝贝的塞进袖子里。
塞了一半,她突然先到今天来的目的,犹豫不舍地又将水灵玉拿了出来。
她仔细打量安宁的神色,发现今天安宁的心情还不错,当即觉得自己的要求可能会被答应。
她转念一想,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天界也要招仙娥的,多一个少一个也没有什么区别。
锦觅心疼的心都在滴血,可是还是把水灵玉放了回去,恋恋不舍地看了好几眼。
安宁也是诧异,锦觅可是个吝啬鬼,进她兜里的灵力可很难在拿出来的。今天怎么这么大方,水灵玉竟然也不要了。
“怎么?锦觅,你有事儿求我?”
“我……我……”锦觅有些怕安宁,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好姐妹,眼睛一闭,把话说了出来。
“陛下,能不能把连翘从花界招上来陪我啊?我知道连翘法力太低,还没有达到出水镜的标准。但是,你放放水吧!就让她来当我的仙娥,陪我玩。”
连翘?不就是和锦觅玩的很好,一直怂恿锦觅让自己给她封公主,想要嫁给润玉做小妾的连翘精?还真是胆大啊!安宁眼睛眯了眯,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
“大小驸马,一府邸的仙娥,还不够陪你玩?”
锦觅还真是傻,被人算计了也不知道。虽然自己也不喜欢锦觅,但她好歹是自己的姐姐,哪里容得到别人欺负!
“我准了,你去和黄芪芳主说吧。”
“嗯!”锦觅欣喜的点点头,开心的跑走了,大小驸马,一前一后,也跟着走了。
看着锦觅走了,璇玑宫,一下子又寂静下来。
安宁这才意识到,似乎一整天,都没有见到润玉了。“离珠,可知帝君,此刻在何处?”
离珠摇头,并不知晓。
安宁料想,润玉许久没有曳尾了,此刻,怕是在落星潭曳尾。便托着肚子,往落星潭去。
离珠并几个仙娥紧随其后,安宁可不想润玉的龙尾被她们看见,背对着她们摇手,“不用跟上,我自己走走!”
“是……”离珠等仙娥半蹲行礼。
安宁迈过虹桥,来到落星潭。
琪树掩印下,黑褐色的落星潭中,一条瓷白如珠的剔透龙尾,在苦涩的发黑的潭水中摇曳。
安宁拂开遮挡她视线的琪树叶,只见润玉眼见一片嫣红,睫毛上,还留有点点泪光。他依靠着的大石下,还有着稀碎的珍珠。
安宁安静的看着他,不敢出声打扰。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这一刻,安宁才深刻体会到这句诗的含义。
闭目的润玉,感受到她的气息,苦涩的,轻轻道,“太微死了,你知道吗?”
安宁没有回应,一片寂静,只有那苦涩潭水中水珠,从润玉龙鳞上滑入潭中的滴答声。
润玉也没有指望她回应什么,只慢慢张口,“昨夜,我去布星台,却看见他的命星,从空中划落……”
他没有说的是,他本来想要看看他们的星石。他们的星石没有看见,却看见了这个。
“他虽然对我不好,可,可,”润玉虽然压抑着情绪,却仍然能听出他的痛苦。“可他仍旧是我的父亲!纵使知道,他对我,永远不如对旭凤,可我,还对他,有着期待。”你怎么,你怎么能……
安宁叹了口气,“你怀疑我?”
“不是怀疑,是肯定!”润玉声音,压抑着绝望。“安宁,我太了解你了,我太了解你了……”
你怎么能容忍,曾经的六界君父,还存在在这六界,还当上冥君!我以为,哪怕是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你都会留他一命。哪怕是流放荒原,哪怕是消神籍,贬下界……
“你有没有想过我!你有没有想过我!”润玉摇着安宁的肩嘶吼,“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啊……”
他对太微已经没有多少父子之情了,也不在乎他死不死的。只是,他不能够接受太微,死在自己的妻子手中。安宁可以对太微用刑,可以折磨太微,但是太微绝不能是安宁害死的。
从来没有,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可以和自己的杀父仇人,生儿育女。即使,他并不在乎他的父亲!
安宁抬眼看他,往日的温润神情,全然不见。
她淡淡道,“他上神修为,又得了琉璃净火。你怎么就能肯定,我能杀得了他……”
“呵!”润玉转身不去看她,一滴泪滑落,悄无声息地化作珍珠落入潭水中。“我看到过,花界的奏折里,写着,三支灭灵箭,都在你手里。能不知不觉,将警惕性极高的上神元神寂灭,只有灭灵箭……”
“可是,”安宁不慌不忙,面不红,心不跳的栽赃陷害,“鎏英之女,也能造出灭灵箭。”
安宁知,她绝不能认了杀太微之事。虽然玉郎并不在乎太微了,但是,他心里,绝不能结束和自己的杀父仇人在一起。即使,他们在一起,他的心里,也会留有一根刺。
“我可以立个上神之誓,”安宁举起手,竖出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安宁,在此立下上神之誓,倘若是我杀了太微,就让我元神寂……”
“好了,别说了,我相信你……”润玉反身抱住安宁,哀求道,神色越发痛苦。若是,真的是安宁做的,立下上神之誓,必受反噬。若是不是她做的,他们夫妻,也会产生隔阂。罢了,罢了,就这样吧!只要没有证据,他就当作不信……
“嗯!”安宁把头放在润玉肩上,环抱着润玉。“就算是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廌仁,为了他……”安宁把润玉的手,放到她的肚子上,让润玉感受他的震动。“我也不会做的……”
安宁的声音,几近消失,却一字不落的传到润玉耳中。
往后几日,一切如常。但无论是璇玑宫的仙侍,还是九霄云殿的仙家,都感觉到天帝和帝君之间,渐渐疏远……
安宁摸着剩下的两支灭灵箭,将其收好。将临秀收复冥界残部,冥王上书归附天界的奏折放好。
她看着璇玑宫的方向,手指点着魔界穿来的鎏英之女卿天的消息。心想,即使没有,我也能让你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