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g日·三

在一天辛苦工作的最后，我想起一件事情。

我坐在培训部休息室的沙发上，对着通讯设备说出想要的报酬，这是X为了让可沟通异想体帮助他工作所允诺的部分。

『主管，我想要去控制部跟一罪与百善聊聊天。』

X在大屏幕后稍作思考，对着通讯终端别扭地解释，最终提出一个有人情味的方案：

“小红帽雇佣兵要求把安保部封闭起来，让她和狼决一死战，魔弹射手也要求让等级更高的员工对他进行工作，月光女神想要更懂音乐的员工……”

他停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

“抱歉，我说多了，这个要求很正常，我不是拒绝的意思，只是它太容易实现……我的意思是在这之后，您可以再提出另一个不过分的要求。”

低周目的状态下，还未意识到自己救不了所有人的X相当平易近人，甚至想偷偷给整日醉醺醺的Net安啤酒机，也会跟员工聊天，这是都市少见的善良。

以后或许就没有这么完美的机会了，bug虽多，但也不是每周目都有，我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那就当是为了更快走完这条苦伤之道，主管，这算是我的建议，也是我想要的报酬——』

『多关注你的部长们，以及Angela小姐，不论如何，他们付出过太多。』

百万年太长，我担心若有意外，以我的心智水平无法在无数循环里保持更久理智，这个忠告也许能让X更早走到正确的道路上。

同时也是为了戴因，这是我的私心。

X好像是下定了决心，言语里带着承诺的意味，我能想象到他在大屏幕后的郑重表情。

“我会的，谢谢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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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罪与百善据说提取自A，其内核是一个疑问。

为百善犯下一罪之暴行是否可以被原谅？

不管如何，人的苦难已在这片大地上刻下了难言的诗篇，Carmen，最初的盗火者已悬于山崖之上，她注视着Ayin，注视着在这条路上不断倒下却又被亵渎了死亡的安宁，不得不从地狱里挣扎复生的人们。

一罪与百善只是用祂空洞的眼眶向我投来视线，十字架，荆棘，受难，我坐在一边，无言地交流了很久，与员工们的沟通工作不同，只是传达我看到的，我不便诉之于口的诸多忧虑与痛苦。

『我无法接触到Angela，说实话我不抱期待X能替最初的那个Ayin说出认可Angela，认可她作为Angela这个存在为剧本付出的一切的话，但时间还有很久，Angela会记得一切，希望在我的影响下，能消解一部分她被束于此地的怨恨，或者找到新的目标。』

『Netzach，或许是第一个追随Carmen的人，总是虚无，总是迷茫，像极了逐火的飞蛾，所有部长里最需要一场长久安眠的人，但还不行，这是一个令人悲哀的事实。』

『Geburah，我不熟悉这样的人，但她相当坚韧，出身后巷的人都是如此，如有痛苦只需转化成愤怒，那是他们的求生之道，我无权置喙，但说实话，如果能在未来给予这样的一位战士安息，我会相当荣幸。』

『Malkuth，出场就给人留下可爱但认真印象的部长，记笔记的习惯来自于研究所时期，如今虽然不再马虎到把糖当成盐也保持着，现在公司运转少不了她的努力，X会从她这里首次隐约接触到过去，作为Ayin他犯下过太多错误，但谁没有犯过错呢……』

『……』

『还有佛罗伦萨，那孩子很像Geburah，和失去应守护之人的殷红迷雾一样，遍体鳞伤的孤狼控制不好自己的愤怒，容易无差别攻击所有人，幸而有情绪稳定的戴因和奥黛丽引导。』

『奥黛丽来自某个巢，对自己的过去保持缄默，性格相对来说十分健全，对照顾同伴有非一般的执念，几次看到她为了救同伴在敌人面前变了眼神，以伤换伤的战术用得炉火纯青还不失理智，想必遭受过不止一次重大打击又挺过来，是个容易让人担心的孩子。』

『戴因，说到底我只希望她幸福，希望她快乐，如果能见证她的结局就再好不过……我知道在都市这只是奢求。』

『都市就是如此。』

『……我有点想家了。』

最终，祂用温和的态度安抚我，没有鼓励和期待的意思，只以善意平复我的内心。

『谢谢。』

没有比这更好的报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