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云澜从仪元殿那边回来,新茵迎上来低声道:“娘娘,曹荣华一大清早就来了,她要见您,等了许久了。奴婢劝都劝不走。”
云澜昨晚和玄凌胡闹一宿,正想更衣洗漱,睡个回笼觉,曹荣华平日来也便罢了,只是不该在她侍寝之后来。
宫人立刻打帘子,云澜漫步走进去,温仪已经醒了,躺在摇篮里,曹荣华拿着拨浪鼓逗她。
乳母立刻福身说:“娘娘,奴婢方才给帝姬喂过奶了,襁褓也换了新的,室内凉爽,帝姬身上并无热疹。”
温仪倒像是认人一般,朝着云澜这边看来,两个月的孩子能看清什么?但是云澜见了心生欢喜,脱了护甲,直接将她抱在怀里,看看后背,摸摸衣服。和乳母说:“你做得很好,先下去罢。”
乳母姓江,是云澜之前精挑细选出来的,底细诗茵都打听清楚了,她前几个月才生了女儿,但是被自己男人给卖了,她一怒之下差点杀死自己男人,便和男人合离了,回了娘家,却被自己哥哥嫌弃,便自己谋生当乳母了。
诗茵说得时候,新茵也在旁边,“奴婢就知道,这世上的男儿都是乌鸦。”
云澜听了她的话,笑道:“一样黑是罢,”又道,“江嬷嬷那里,诗茵,你去告诉她,每月多给一倍的月俸,如果温仪被照顾得好,我更是重重有赏。”
江乳母听了之后,只感贵嫔大方,看着襁褓的温仪,不免触动心肠,想起自己的孩子,更加心细照料,只当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曹荣华看云澜理也不理她,却是沉不住气了,道:“嫔妾请宝贵嫔娘娘安,娘娘万福金安!”
云澜道:“你起来罢,诗茵,上茶。”又道:“曹荣华身子可好些了?”
曹荣华抬首,勉强一笑“多谢宝贵嫔娘娘关怀,已是大好了。先前来得匆忙,身子也不好,不想打扰娘娘,所以未能请安,望贵嫔娘娘恕罪。”
她月子里心思郁结,躺了一个月,下身流血不止,请了太医开了药水,可是二江是华妃的太医,越治越糟,已是断了恩宠的可能了。
只是她很不甘心,温仪是她怀胎九月才生下的孩子,结果一出生,连第一面都没有见到。就成了别人的孩子,如何不恨?
她看着长乐宫里面的富丽堂皇,温仪住的地方,有四个乳母,八个大宫女一起伺候着,甫一进殿,便浑身舒爽。
又看云澜,面若桃花,眼波含情,貌美绝伦,衣着打扮,虽然简单,可是无不精致,那用来制耳环的南珠,竟镶在鞋面上,最大那颗有龙眼大小。 而她,生了皇上唯二的帝姬,却只是个荣华!
曹荣华神色凄凄,她明白,皇上不会让她自己养帝姬的,肯定是交给华妃,但是华妃是何等心狠手辣,襁褓幼儿拿来争宠的事情,华妃绝对会做。
云澜不在意道:“你不必如此,你本来就是帝姬生母,来看她天经地义,何况皇上只是让我抚养而已。”
曹荣华垂首道:“嫔妾愿誓死效忠娘娘!”
云澜扑哧一笑,“曹荣华,你糊涂了,阖宫尽知你是华妃的人。”
曹荣华道:“正所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华妃的确家大业大,慕容一族战功赫赫。可是华妃从未有自己的孩子。”又道,“当今皇上绝不是前朝之辈,任由外戚势大。”
云澜的笑意渐渐缓下来,“曹荣华,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妄议朝政是死罪。”
曹荣华抬了头,哭道:“可嫔妾只有温仪,十月怀胎,她在我的肚子里慢慢长大,华妃之前让颂芝给嫔妾传话……”
云澜不想再听,“够了,曹荣华,帝姬醒得太早,要休息了,你走罢。”又扬声道,“诗茵,送客!”
曹荣华无法,只得离开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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