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听了这话,心里温软,柔声道:“奴奴之心,如何不知?”不住地抚摸她的身子,又说,“去年选秀之后,我便想着,三年一选,实在颇为铺张,虽说是为了皇家子嗣,可朕,大约于此一项颇为无缘,再者我之心,也只有你。”
云澜微微颔首,低声道:“皇上实在多虑。如今敏贵嫔,不正有身孕么。您正是盛年,孩子会越来越多的。”
玄凌听了,叹一口气,摸着她脸庞,眼神缠绵悱恻,说道:“好在,咱们有殊瑜。”
殊瑜是乾元十二年出生的孩子,至今六年,也不是没人有孕,但宫里的孩子总是生不下来。
两人一时沉默不语。云澜靠在玄凌怀中,日光从轻密的鲛纱里透进来,落在雕着如意花纹的冰鉴上,融合的冰“嘀嗒、嘀嗒”。
玄凌一手轻抚云澜的背脊,夏日衣服轻薄,丝绸纱衣上绣着满是明黄、赤红、天蓝的蝴蝶,热烈又生机,摸起来一点纹理不觉。
云澜昏昏欲睡,鬓角的一朵鲜花就那样掉了,双颊泛红。玄凌见她如此娇态,又是好笑又是欢喜。将她发髻上的喜鹊登梅如意钗,给拿了下来,又拿下一只赤玉串珠金步摇,索性拆了发髻,五指做梳,一下又一下顺着。
云澜更舒服,嘴里嘟囔,玄凌附耳过来,也听不清。想着她之前的温言软话,心里舒服,更是喜爱。
外面有敏贵嫔身边宫女来请,小厦子只立在门外,垂眼看光洁如镜的地砖。
宫女道:“厦公公,好歹通传一声。我们娘娘可生怀龙裔,只是请皇上一同用膳,这样也不可么?”
小厦子听了,笑道:“皇上一早说了,正忙着,不许人打扰。我送了茶便出来侯着。你还是回去吧,日头大着呢,这时候皇上也要午休了。”
那宫女如何肯依,好容易使了银子到一个宠妃身边服侍,自然想飞黄腾达了,这次事做不好,回去还不知被怎么骂呢。
宫女又道:“厦公公不愿意,如此行事,皇上若知道了,也会怪罪的。”小厦子不动如山,做了一个请回的手势。
宫女早在殿外便看到轿撵,想来能进来的,皇上又这样宠着的,也只有淑妃了。自现下知说不动,赌气回了玉润堂,便添油加醋说了一篇话,告诉了敏贵嫔
“奴婢早看见了,淑妃娘娘进去多时,奴婢也等了多时,可那厦公公就是不愿通传。他说是皇上在忙,不让人打扰,可奴婢以为,定是收了淑妃的好处。”
敏贵嫔听了,不免生气,道:“淑妃,总是爱和我作对!有宠果然不一样,那个香囊可惜了。安氏去了,德妃都老实在宫里了。”
琼脂让人退下,劝道:“小姐何必想那些,等这胎皇子生下来,就是皇上膝下唯二的男孩。淑妃再受宠,温仪帝姬只是帝姬。本朝从未有女子会成为太子。”
又说道:“阮太医那里安排好了。宫外的人也找了不少人。为了小姐这一胎。翁主可是下了大功夫。”
敏贵嫔叹气,道:“当年若不是博陵侯,我们胡氏,如何能落魄至今?”扶了扶腰,又说,“这肚子里的棉花,是否要添了,毕竟,在没两月,孩子就要生了。”
琼脂道:“小姐,添什么添!可不会在添冰了。”转而小声道,“这是行宫,人多眼杂,奴婢都知道的事,您只躺着就行。”
敏贵嫔拉着她,道:“可我如何做出生下来的样子?虽然我知道疼,可有多疼,我那里清楚。”
琼脂道:“这不妨事,只说是晚上生下来就是了。皇后娘娘本来头风时有发作,其他嫔妃住的也远。到时候只说小姐心软,不愿惊动人,这是懂事。又或者说,小姐不愿旁人听到自己喊叫声,觉得堕了面子,只悄悄地生了,这是合小姐会说话。”
敏贵嫔听完,笑道:“都是有嬷嬷在,我才安心。只是不知,皇上可会给我再升一级。”
琼脂道:“小姐的贵嫔还未有正式的册封礼。贵嫔之上便是九嫔,想来皇上是不会了。”
敏贵嫔一听便着急,琼脂忙道:“这于小姐也有好处,老奴看着皇上是不大喜欢那等强性子的。”顿一顿,“等皇子周岁时,无论如何,皇上也会给母族做脸面,届时更佳。”
敏贵嫔略一思索,道:“嬷嬷说得在理。皇后真是不中用,无宠无权,亏我还花了不少精力,等孩子来了,我再不用见她了。皇后的位置都是朱氏女坐的,也该换人了罢。”
摸鱼儿_我又回来了,浅浅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