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放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林烟早就已经等待多时了,刚一进门,就被扑了个满怀。
“彭总,你来了。”说着女人又将自己向彭放贴近了几分。彭放看着怀中的女人,齐腰黑色卷发,精致小巧的v字脸,一双狐狸眼更显妩媚。一袭裹身红裙更是将曼妙的身材展露无遗。
彭放自然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宝贝儿,我这不是来了”,嘴上调着情,一个转身,就把林烟抵到房门上,吻得难舍难分。
十几岁的少年,虽然在大人眼里还是被当作不懂事的小孩,但原竞大概也能明白彭放现在可能在做些什么。
原竞初次意识到对彭放不一样感情时,不过十三四岁。在躁动的青春期,如同棒喝一般,令原竞无所适从。
因着早产的缘故即便是一直在调养,原竞小时候身体一直不好,用原炀的话来说,又小又瘦就像个豆芽菜。但这也是针对原炀来讲。放到同龄人里,不凡的相貌以及年纪第一的学霸光环,也是人群中的佼佼者,自然也是不少少女思慕的对象。
不巧,学校一个校霸喜欢的女孩,正是原竞的倾慕者。校霸三番两次表白被拒后,想讨回点面子,就在一个周五放学后,带一堆人拦住了原竞。
彭放替原炀去接原竞时,刚好就看到了这一幕。自己平时生怕磕着碰着好好供着的祖宗被这么欺负,彭放一点不废话,直接从背后一个猛踹就把拽着原竞衣领的校霸踹出去几米远,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彭放还不解气,又一把揪住衣领,把人抵到了墙上,狠狠拍了几下脑袋,威胁了几句。得到没有下次的保证后,才拎起了原竞被扔到一边的书包,接走了原竞。
这是原竞第一次亲眼见到彭放打架。平日里,虽然经常缠着原炀和彭放,但两人有意避免让原竞处于危险状况,多是带他打打游戏之类的。
慕强是人的天性,尤其是今天的彭放,带着一股戾气,干净利落地帮原竞解决了这些麻烦事。当天晚上,原竞就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梦里,彭放就穿着今天的衣服,但场景却换到了原竞的卧室。
彭放侧卧着躺在自己的床上,靠着手肘支起了上半身,慵懒地看着自己。
那人长得是极好看的。鼻梁高挺,嘴角含笑。一双修长笔直的长腿,已经快抵到床尾,平日里原竞觉得刚刚好的床,此时却显得局促起来。
正是这双腿,几个小时前踹开了围着自己的一圈人。白天的场景就这么毫无防备地闯入了脑海。因着用力,运动裤上提,露出了纤细的脚踝,跟腱分明,在黑色裤脚的映衬下更显白皙。原竞忽得涌上一股陌生的感觉,连带着口干舌燥起来。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
原竞鬼使神差地朝彭放走了过去。平日里需仰头看的人,此时就躺在自己面前,俯个身就能亲到。原竞突然想要大逆不道地品尝一下那双唇是个什么滋味来。
当然,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眼前只有越来越近的薄唇,耳边只剩下他自己快如鼓点的心跳声,越来越急促。
原来,人的嘴唇可以这么软。而梦中的人,也在主动回应着少年青涩的吻。
原竞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惊醒,闹钟响了。意识到自己自己做了多么荒唐的梦后,原竞大脑一片空白。等到终于从震惊中些微扯回点神智,在发现床单上的乱七八糟后,又是一轮惊涛骇浪。
中午时候,彭放过来找原炀。因着早上的梦境,原竞破天荒地没有黏着两人,谎称作业太多没有时间。
彭放担心昨天的事,上来嘱咐了两句。让原竞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告诉他和原炀。原竞低着头,用学习掩饰着自己的慌张与无措,敷衍地嗯啊了几句。
彭放见状,也没再多说什么,又担心原竞是不是被昨天吓到,临走前像往常一样轻轻揉了把原竞的头发以示安抚。轻柔的动作晃动着发根,一股苏麻从脚心直冲腰腹,原竞写字的动作一僵。直到彭放的脚步声消失在拐角,再也听不到,原竞才缓缓呼出憋了许久的一口气,整个身子软了下来。
本就没平复好的心情,因着这一动作,再一次翻起了滔天巨浪。
少年坐在书桌前,努力地想要从乱成一团的思绪中理出个所以然来,却是越理越乱。最后索性直接放弃,“只是一个梦罢了”原竞安慰自己道,梦里是这样就代表现实同样吗?那岂不是人人都可成为亿万富翁。
或者说,虽然已经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但就像是在数次翻腾中明明已经看到了毛线团的开头,却执拗地想要再找出个切口来。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说法,原竞收起了作业,起身下楼,客厅里,彭放和原炀在游戏战场上正厮杀得如火如荼。两人盘腿坐在沙发上,随着游戏里人物动作左摇右晃,卧槽,你大爷这类的话语不绝于耳,与早上梦境里的彭放判若两人。
除了原竞被解释为尴尬与无措的感觉外,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原竞拿了副手柄,状若随意地坐在了彭放身侧的沙发上。
身边的人习惯性地喷了些香水,香味已经淡去。但这若有若无的香味儿,却是最为勾人。玩着玩着原竞就有点心猿意马起来,操纵人物的攻击也乱了章法。彭放看着旁边脸越来越红的原竞,不放心问了一句,却只看到原竞撇下手柄,飞奔上楼的后脑勺。
战况焦灼,彭放也顾不得多想,转身又投入到游戏当中去了。留原竞一个人兵荒马乱。
但好在之后没多久,原炀就去参了军,彭放来往得也不那么频繁,再加上原竞无所适从下有意的逃避,两人见面次数也越来越少。
突如其来的梦境,随后的渐渐疏远,以及对此事的避而不谈,对原竞来说更像是饮鸩止渴。那天的梦境,与彭放相处的点点滴滴报复性地在原竞的生活里见缝插针。
思念像是一张网,将原竞裹挟其中。理智与思念,在原竞的青春期展开了长久的拉锯战。
直到原竞无意间听到了原炀与原立江的那次争吵。理智开始分崩离析。
“二哥”
楼下原樱的呼喊,拉回了原竞飘散的思绪。
“怎么了?”原竞回道。
“爸妈刚打电话,说临时有事,下周才能回来,让我们有事打电话。”
“嗯,知道了”
原竞仰面躺在床上,自虐似的盯着彭放发来的照片反复观看,而后自嘲得笑了笑,至少他还有记得我说的话,还愿意骗骗我不是吗?
被压制在深处的情感,因着这次突如其来的见面,好像被撕裂了张口子,汹涌而出。
突如其来的降雪,打断了彭放的出游计划。呆在家里用游戏消磨时间时,彭放接到了原竞老师的电话。
“您好,是原竞同学的家长,彭放先生吗?”
“是的。是小竞怎么了吗?”
“是这样,原竞同学今天自习时,突然晕倒,现在已经送到医院了,初步检查可能是突然降温感冒发烧引起的。”
感冒发烧到晕倒?这得严重成什么样?
彭放要到了病房号后,就拿起衣服焦急地朝医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