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天空雷鸣阵阵,一记记闪电击中了谭玹霖的心,让他心乱如麻。婉卿被左参谋叫到码头,和徐光耀对过眼色后便镇定上前应答。
左参谋等人确实在沐家码头查到了一批西药,而同时也发现了一张和六号码头一模一样的出货单。徐光耀在一旁应和,让左参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日本人身上。可左参谋并未打算放过谭玹霖,他找来一位和婉卿相仿的姑娘,试图诈谭玹霖。谭玹霖见徐光耀和“婉卿”一同回来,担心他们真的查到了军火。
话说有两人冒充谭家军,来到跟前要接走顾月霜。苏泓琛一听此事,心里顿时打起了鼓,忙不迭地追问原委。一问才知,原来谭玹霖根本没叫过顾月霜,这下可把苏泓琛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当机立断,下令警察局全员出动,全城范围内地毯式搜索顾月霜。此刻,可怜的顾月霜已被带到一个密闭房间中,屋里正襟危坐着个徐远。这徐远,眼中闪烁着狠辣,一心想要从顾月霜口中撬出谭玹霖“通敌”的秘密。然而,顾月霜硬是咬紧牙关,任凭徐远使出何种手段,她愣是一声不吭,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棍棒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痛得她冷汗直冒。但顾月霜始终牢记心中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护住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她紧紧地捂住肚子,拼尽全力抵挡那些凶狠的攻击,誓不让它们伤及腹中的小生命分毫。
徐远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吧。
徐远你说说若是妥协,或许他们还能保住的。
他的话语轻轻掠过我的耳畔,而我却陷入沉默,无法给出任何回应。此刻,我紧紧按压住那剧烈疼痛的腹部,仿佛这样能稍稍缓解那份折磨。目光所及之处,泪水悄然滑落,无声无息地滴落在衣襟上。我默默低头,凝望着裙摆那一片逐渐扩大的血渍,它在静默中蔓延,如同我心底深处的痛苦,无声却又强烈。我咬紧牙关,将痛楚深深埋藏,任由泪水与血痕一同诉说着这无声的挣扎。
第二天一大早,好消息和坏消息就像约好了一样,几乎同时砸过来:谭玹霖无罪释放的判决书翩翩飞到,但紧跟着就是山下家宅被抄的噩耗。徐远一听,脑袋“嗡”地一声炸开了,怒火瞬间顶上脑门。实在没处发泄,他只好把这团火气往顾月霜身上撒。他扯了个瞎话,硬生生说谭玹霖已经判了有罪,还催着顾月霜赶紧主动坦白,好换取宽大处理。顾月霜心里像刀割一样疼,一想到两个孩子马上就要被迫离开自己,更是疼得肝肠寸断。可即便心痛如斯,她也咬紧牙关,决不让任何对谭玹霖不利的话从嘴里溜出来。
谁知这徐远愈发丧心病狂,竟打算对顾月霜强行注射吗啡。顾月霜此刻苦不堪言,生之痛楚直逼死境,然而,即便如此,她依旧傲骨铮铮,坚决不肯向恶势力低头。
顾月霜承受着无尽的折磨,她的眼神追随窗外洒入的阳光,内心坚毅地作出抉择。她轻轻抹去脸上交错的血印,手掌紧握高高隆起的腹部,嘴角牵起微笑,指尖轻触胸前挂着的那串苏泓琛赠予的项链,顷刻间力量涌动,径直奔向窗边,随后毫无迟疑地腾空跃出。
苏泓琛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却万万没想到,竟眼睁睁看着顾月霜如断线风筝般坠向地面,瞬间,地上绽开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顾月霜用尽全力,指尖轻轻滑过苏泓琛的脸庞,柔声告诉他,她已应允了他的深情厚意,约定在未来的某一天,让他回到他们缘分开始的地方,去找寻她。言犹在耳,那只手却骤然无力垂下,失去了生命的暖意。
在这边,徐光耀正琢磨着给谭玹霖庆祝洗脱嫌疑,谁知那头突然说又有新人证冒出来,得让谭玹霖继续留下接受调查。谭玹霖脑子一转,估摸这证人大概就是顾月霜,于是火急火燎地去找她,却万万没料到,出现在眼前的竟是顾月霜连同腹中胎儿一起惨遭横祸的尸体。
谭玹霖用力一把将苏泓琛撂翻在地,怀中紧紧拥着心痛不已的顾月霜,口中反复念叨着要护她平安归家。
就在这一刹那,一团黑气突然自天际疾坠,眨眼间就裹挟着他怀中的顾月霜,瞬间消失无踪。
此刻,现场众人皆心慌意乱,焦急万分。唯有谭玹霖与苏泓深,如两匹脱缰之马,疯狂追逐那团黑气。然而,他们终究是肉体凡胎,仅凭两人血肉之躯的两条腿,又如何能追得上这股邪魅的黑气呢?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顾月霜被硬生生拽走,心如刀绞,悲痛得无法言喻。只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仿佛所有的力气都随着这一跪瞬间消散。他拼尽全力地挣扎,嘶吼声穿透云霄,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抗拒。然而,无论怎样奋力,却终究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无情地发生,心中的绝望如同巨浪般汹涌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