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张边缘被揉得发皱，一长串的数字之后，第二名的铅字在暮色里渐渐模糊。
待室友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寝室瞬间安静下来。李佳坐回书桌前，眼神坚定而执着。
她心里清楚，自己一心想要留在上海，保研是最稳妥的一条路。规划局难上难，不一定有名额。
虽然绩点排名能够拿到一等奖学金，可她看过统计表格，自己并非第一名。
为了能更有把握，李佳主动向研究生学姐们请教，不仅仔细询问参考书目，还认真聆听她们的经验分享。为表感谢，她精心准备了一顿饭，还挑选了一个精致的小饰品当作礼物。
她知道，每个班保研名额基本只有两个。看着之前的成绩表，她明白自己没有绝对优势，和好几名同学的分数相差无几。
尽管身为入党积极分子和班长，但这些身份并不能在保研成绩上加分。
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李佳只能一头扎进书本的世界里。夜晚，空荡荡的寝室显得格外寂静，窗外不时传来同学们的欢声笑语，更衬出这份孤单。
还记得先前，李佳和林蔓一起下课，沿着校园的小路往回走。初秋时节，梧桐叶打着旋儿，轻轻掠过教室的玻璃。
林蔓伸出手，轻巧地接住一片飘落的黄叶，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叶片的脉络，感慨道：“你瞧这叶子，飘得多自在，难道非得把青春都耗在书堆里才不算浪费生命吗？”
那时的林蔓，把课本卷成筒状，俏皮地抵在唇边，说话时眼尾不自觉地上扬，带着几分可爱的狡黠，“再说了，书是读不完的……”
“你呢？就不担心毕业后和男朋友分隔两地吗？”李佳一脸真诚地问道，语气里纯粹得没有一丝偏见。
“怎么会担心呢！”林蔓满不在乎地回应。看到李佳微微怔住的模样，她突然直起身子，发梢轻轻扫过蓝白相间的衬衫领口，“倒是你，整天瞎琢磨那些有的没的。”
说着，她手里还揪着那片叶子，兴奋地分享，“陈宇下个月要带我去见他爸妈了，他爸是机械厂技术科的副处长，妈妈在街道办当会计！”
瞧着李佳脸上平静如水的表情，林蔓莫名感到一种被包容的安心，她不自觉地压低声音，凑近李佳，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小声地说：“他家在静安区有套房子。凭我这张大学毕业证，再加上我们四年的深厚感情，毕业后结婚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我就不信，结了婚我还找不到一份好工作。等有了工作，我就能彻底在这座城市扎根啦。”
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在林蔓的侧脸，像是为她镀上了一层琥珀色的光芒。
李佳望着她的鼻尖，忍不住问道：“可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会和你结婚，而不是选择别人呢？”
“所以说，选择比努力更重要啊！选对人太关键了！我大半个学期跟人吃饭、聊八卦，可不是白忙活的，懂不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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