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得咬牙切齿，转过脸去，气呼呼的模样。隔了一会儿，她又转过来，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宋予安我真的很矮吗？
边伯贤不算。
宋予安脸上的笑容慢慢漾开，刚想说话又被他打断。
边伯贤但对比之下确实有点。
宋予安……
她没由来得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便脱口而出。
宋予安那和谁比？佳佳吗？你是喜欢高一点的女孩子吗？
边伯贤正在拿着手机回消息，听到她的话，敲键盘的手指一顿。
宋予安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突然，微微低着头不说话。安静了有一会儿，她才听到他的声音。
边伯贤宋予安，现在聊这些，我们都太小了，不是吗？
宋予安没抬头，怔在那儿，眼睛看着脚下那双白鞋子，刚刚因为被人踩了一脚，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鞋印，突兀地横在鞋上。
这一刻，被踩到时的痛感突然袭来，慢慢流向心脏，仿佛那个鞋印也这么重重地压在了心上面，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太小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边伯贤这句话与其说是回答她的问题，不如说是将她接下来很有可能说出口的话给堵死，然后推回到暗淡的角落里。
宋予安是啊。
她开口回答，喉咙像是被刀锋轻轻划过一样，又疼又痒。
宋予安我们还小，太年轻了，说这些太早了。
说给边伯贤听，也说给自己听。
她手握住帽檐，慢慢往下拉了下，再次挡住视线。
一阵英文的手机铃声响起，边伯贤按下接通键。
他没开免提，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叫人忽略不了。
“队长，来了吗？庆功宴要开始了，你快点。”
边伯贤没说话，把手机从耳朵旁边移开了点，表情有些不耐烦。接着，他凑过来，朝她问了句。
边伯贤篮球队有庆功宴，想去吗？
宋予安不了吧，我又不是你们篮球队的，去的话会很尴尬的。
她把手里的另一瓶水放到他手里，笑了笑。
宋予安你快去吧，我也要回家了，雯雯还在等我呢。
说完，扔下一句“拜拜”就快速地跑开了。
边伯贤站在原地，看着少女的背影，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喂？”
“喂？你还在听吗？”
“边哥？”
电话那头的声音持续不断地传来。
边伯贤再次将手机贴近耳边，声音冷淡。
边伯贤知道了。
晚上九点，宋予安洗过澡，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一只大号的玩偶，头垫在玩偶的肩膀处。
“我们都太小了，不是吗？”
下午的话像是被按下了循环播放键，一直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心脏像是被人猛地用力攥住，酸涩感铺天盖地，像是潮水一般涌过来，一点一点将她淹没。
她听见心里的小人委屈巴巴地说好难受。
他说太小了，喜欢和爱都为时过早。
徐佳佳那么漂亮，又高又白，成绩优秀，一直是很多男生的追求对象，可即使是这样，边伯贤还是会推开她。那她这样的呢？
矮个子的小学渣。
一想到这个，她就难过得要哭出来，眼尾泛着红。
宋予安长得高了不起吗……
她嘟囔了一句，声音里是浓浓的哭腔。
胸口闷得很，可她又实在不甘心。
宋予安不就是长高嘛，我长给你看！让你说我矮！
宋予安我就要说这些，气死你，气死你！
她抓过玩偶，狠狠地捶了几拳，仿佛在她面前的就是边伯贤。
捶了好几下，她累得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没和她说不喜欢，那她就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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