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夫人……夫人您小心一点,我来扶您!”
桑夫人刚一听到消息,从硬邦邦的木床上就要起身下来。而汀兰欢欢喜喜地跑入屋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桑夫人如今才三十几许,身体经伤病的摧残格外的瘦弱。
生活环境被人蓄意安排的凄苦,为她的面容又添上了几分苍白与憔悴。
但从她不施粉黛的素颜上仍不难看出五官姣好,在她芳华之年必定也是一位受人追捧的可人儿。
可……怎就嫁了那人模狗样的玩意儿呢?
白桑羽一脚踏入萧风院的时候就注意到汀兰正扶着桑夫人走到院里,小姑娘年纪不大,即使在这样寒酸落魄的院子里,也没有哭丧着脸满目郁气,身上那股活泼劲儿,让人瞧见了也欢喜。
她望向两人时眼前顿感恍惚,起初心里还有些痒痒的,这种感觉对于从小便没有父母亲人的白桑羽来说,谓之前所未有。
紧张、无措、胆怯……其实亦或许都抵不过一个高兴吧。一瞬间,多种复杂的情感充斥上她的心脏,她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气息因这种复杂的感觉而错乱,步子都放慢了不少。
三四月的和风带着些许缱绻缠绵,暖烘烘,轻柔柔,似缠丝,滤过了隆冬的寒烈,拂在人身上是轻和舒服的。
桑夫人衣着单薄,身子骨弱,就在这微风中竟显得仿佛风烛残年。
“咳咳咳……咳…”没走几步就要咳嗽几声,这叫人听的是一个揪心,生怕哪一次会突然咳出血来。
白桑羽大步迈向母亲身前,双手扶过她的另一侧胳膊,忧心道:“您怎么出来了,身子本就不好,快,我扶您进屋躺下。”
三人进了屋内,桑夫人坐在床榻上,嘴唇毫无血色,看着眼前的女儿,她笑着,可泪水却从她的眼眶里溢了出来。
“娘……您…您这怎么哭了!”
“小姐,你不知道夫人有多担心你!自从你昨天下午走后,没多久三小姐派人来告诉我们,她们说……她们说你死了!”汀兰说到后面鼻音有点发颤,伴着抽泣她又说:“我们等了又等,晚上你还是没回来。可是……可是我们还是不相信!她们那些人有多坏我们不是不知道,一定是故意骗我们的!”
看着两人都抹起了眼泪,白桑羽从没感受过这种温情,心里有些复杂,动作略有些僵硬地抱住她们,轻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没事,这不回来了。我只是给娘去‘买’药了,呃……只不过途中遇到一群黑衣人,嗯但是正巧‘有人’路过救了我,可‘那人’却受了伤,当时离这里有点远,天也黑了便在‘客栈’住了一晚,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她说什么两人就信什么,也没多问。
只是桑夫人还是有些担心,拉着白桑羽转了一圈,看到她身上没有任何伤势才放心松了一口气,之后还嘱咐她若是知道恩人的位置一定要去给人家道谢。
至于一开始那身沾染血迹的衣服,回府后便被她偷偷处理了,不然两人看见了要更担心,就真的骗不过去了。
……
傍晚,夕阳的轮廓泛着红晕染红了半边天,京城悄悄然被笼罩在这橙红的余晖下。
太阳背着山丘慢慢往下走,无人发觉,橙红晕染的天空又被泼了墨,月亮挂在树梢头,成为黯淡里耀眼而温柔的一抹白——夜幕降临了,银辉撒下了。
白桑羽身着浅白色薄衣衫盘腿卧在床榻上,三千青丝顺着她的肩头垂落在榻。
墙上嵌着的窗户大开,携了些凉意的晚风明目张胆跑了进来,将她的发丝吹的散乱,她的衣襟被风吹开,露出白皙的肌肤和纤瘦的锁骨。
皎洁的月色透过门窗入了屋内,一缕缕打在少女身上,映衬了她眉目间的清冷。
白桑羽低头凝视手中把玩着的瓶子,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吃了里面的丹药。
【98%……】
【99%……】
【100%!】
【叮——系统已启动完毕!】
突然,一段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白桑羽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