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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你七年如一日

城翊:杜家记翊

这个季节的北江是沈翊最喜欢的,早晨金色的阳光洒落,风带着些许夏日的余温卷下几片褪去鲜艳的落叶,盘旋着落在行人脚边。

杜城走到窗边,抬手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飘进来,是秋天的味道。他站在窗口看楼下的环卫工人将落叶扫到路两旁,沈翊形容那是两条超长黄金毛毛虫。

这是沈翊之前看了十分钟,酝酿许久,闷头把手里的牛奶喝光后给出的比喻。一想到这杜城就觉得好笑,当时还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充满诗意,有浓厚艺术色彩的话呢。

杜城目光顿了顿,把手里的牛奶喝光,放下杯子,套了一件牛仔衬衫出门上班。

这些年北江刑警队来了不少新人,但融洽的队内氛围依旧。

不过今天蒋峰似乎有些脾气,他不耐烦地摆弄着手里的资料,恨不得一秒钟翻十页。

杜城看向李晗,那边显然更压不住火,把键盘敲除劈里啪啦的响声。

城队叹了口气,“孩子都上幼儿园了,你俩还能吵这么凶?”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蒋峰的肩膀,“干咱们这行的,不要吵架,不要冷战,会后悔的。”

杜城的声音很轻,蒋峰听完却觉得背上好像压了个石头,不忍抬头去看杜城此刻的表情。

李晗转过身来,不安的看向杜城。杜城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凝结。他笑了笑,拍了拍蒋峰的肩膀。

“我是让你多让让她,多哄哄她,不要不理她,听话。”

如果自己当时多让让他,多哄哄他,没有不理他,会不会能少些遗憾。

蒋峰低下头,闷声应了一声。

路过李晗的时候,杜城无奈的抽出一张纸巾,“你呀,年纪越大越爱哭呢。"

“不许说我年纪大!”李晗飞快的抹了一把眼泪佯装生气的瞪了一眼杜城。

杜城看着升级为人母的女孩,揉了揉她的头:“你别和他计较,不要和他生气,不要怪他。"

“不会的。”

他不会的,不会和你生气的,他不会怪你的。李晗说完这三个字,泪水却再一次夺眶而出。

听到李晗的话,杜城有些恍惚,他微微点头,打开了406的门。

随着406的关门声,蒋峰抬起头来,他的眼圈泛红,给了小声啜泣的妻子一个拥抱。

杜城看着面前的墙壁,觉得空荡荡的。从前,这里挂满了画,一张张速写的人像无声地彰显着那位年轻画像师的劳绩。

杜城擦拭完桌上刻着沈翊名字的奖杯,打开了电脑。

快到下班的时候,杜城敲响了张局的门。如今杜城终于学会了敲门,可张局却有些怀念那个不会敲门,横冲直撞的杜城。

“结案报告。”杜城将厚厚的一摞材料递了过去。

张局轻轻抚摸了一下报告的封面,却没有打开。“这次你倒是写的快。”

“这里面有他的名字。”杜城垂下眼眸,在张局对面坐了下来。

“张局,我想休个假。”

“好,想去哪?”听到杜城肯休假,张局的眼中总算有了些光。五年了,他把自己逼的太紧了。

“去看看他,之后,回趟我家老宅。"杜城向后靠在椅背上,疲态尽显。

张局蹙着眉头,她很担心眼前的人,她怕这是决别,或许自己该劝一劝他,但那些话五年里都说烂了,她自己都不爱听,话到了嘴边被咽回去。只剩一声叹息。

二人沉默许久,最终杜城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

“一周就回来,别担心。”他微笑着和张局说了声再见,恍惚间,张局好像看见了沈翊,那个温柔爱笑,礼貌内敛的孩子。

当她回过神的时候,手里的报告已经被她的眼泪晕湿了一个小点,可这个点在她的心里晕染开,胸口酸胀的难受。

她将报告放进抽屉,深深呼了一口气。

沈翊当初是被一个犯罪团伙报复而遇袭。他们花了五年,将那个人绳之以法,将他背后的组织连根拔起。他们还了沈翊一个公道,还了那些受害者一个公道,可那些活着的人的痛苦也不会减少半分。

那天的杜城她永远也忘不了,他像个嗜血的恶魔,又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们熬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总算追到了那人的行踪,在要整队出发时,杜城不见了。

她一路上做了各种各样悲观的假设,她甚至开始思考,杜城要是故意杀人了,她要怎样做才能保住他。

到了现场,她是第一个冲进去的,她从业这么多年,冷静是大家对她最多的评价,可她那天真的慌了。

杜城坐在地上,微笑的看着躺在血泊中哀嚎的男人。他像是在欣赏一个自己满意的杰作,他久违的笑容配上他脸颊上干涸的血迹格外诡异恐怖。

他身上的血不比地上的男人少,能一眼看到的刀伤就有两处,在众人七手八脚将二人抬上救护车时,杜城的眼神依旧没有离开那个男人,看那人疼的痛哭流涕,他的笑意越来越浓,而他自己像是感受不到疼一样,毫不在乎自己身上深可见骨的伤。

他没有配枪没有带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只身一人,去见了这个迟到五年才出现的人。

在那人反击刺伤自己后,用对方的刀在他身上刺了二十几下,刀刀不致命。她不知道杜城在心里演练了多少遍,不知道他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用他热爱的工作做赌注,用他自己的命当算盘,不管不顾的疯了一场。

杜城离开张局的办公室后,碰到了抬着一箱药品上楼的何溶月。他上前接过箱子,帮她送回了解剖室。

解刨台上有个人,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皮肉外翻,狰狞可怖。

沈翊也在这张台子上躺过,这台上这么凉这么硬,他却在上面躺了许久。不过沈翊的伤口比这小很多,直刺颈动脉,一刀致命。

何溶月曾说,他去的很快,没有遭罪,杜城希望她没有骗自己。

“城队,我写完报告会给你送过去的,你先走吧。"何溶月挡在解刨台前,阻止杜城再靠近。

睿智的法医察觉到了杜城在想什么,她不想让他再回忆那地狱般的一天了。

“好。”杜城接受了她的善意劝阻,转身离开了。

何溶月的手指因为太用力的扣在台子上而发白,她晃了晃头,强迫自己从那段回忆中抽离,那是她最崩溃的一天,是她第一次在台子上手抖。

在楼下,杜城看见李晗领着个双麻花辫花裙子的小女孩玩。

“等你爸爸呢?”杜城蹲下来,轻轻拽了一下女孩的辫子。

“杜叔叔!”女孩看见杜城后,热情的给了他一个拥抱。

杜城温柔的冲她笑笑,想掏出颗糖给她,却又突然想起沈翊不在后,他没有在身上备糖的习惯了。

他觉得有些可惜,如果沈翊在,她一定会很喜欢沈翊,他一向有孩子缘的,听说干净纯洁的人才会招小孩子喜欢。

沈翊应该会给她买许多好看衣服吧,这样自己也不必每次为给孩子挑礼物而发愁了。

“叔叔~”女孩奶里奶气的抓住他的无名指,“这个戒指和我爸爸妈妈的差不多诶!”

李晗一脸尴尬的把孩子往回拽,杜城却神态自若,他点点头,“是呀,你真聪明。”

“那另一个戒指呢?”女孩拉住他的手晃了晃。

“另一个啊,藏在一个小盒子里了。因为太宝贝了,所以不能让别人发现,那是叔叔的宝藏。"杜城故作神秘的冲女孩眨了眨眼,和他们母女告别。

傍晚的秋风有些凉了,在回家的路上,杜城买了一杯芋泥奶茶,无论喝几次,他都忍不住想,这东西又甜又腻难喝的很,沈翊怎么那么爱喝。

回到家,晓玄竟破天荒的出来迎接自己。这只高冷的小白猫在沈翊离开后,变的和自己很亲,大概是因为,她知道日后她只能和自己相依为命了吧。

他摸了摸晓玄的头,给她拿出了一盒鱼罐头,小玄吃完后,又缠着他玩了许久。她趴在自己的怀里撒娇打滚,像她从前黏着沈翊的时候一样。

杜城受宠若惊,“怎么了你这是?良心发现?觉得我这个铲屎官不容易?”

晓玄用头蹭着杜城的掌心,靠在他身上眯着眼睛。“看你这么乖,明天再给你买几个新口味的罐头。”

“喵~”晓玄在沙发上又黏了一会杜城,便跑回她的专属猫窝了。

晓玄的体温还在自己身上残留,杜城又想到了他。

他们在这里嬉戏打闹,一起生活,满屋子都是他们的回忆,到处都是沈翊存在过的痕迹。

可就是这样的人,前一天还抱在怀里的人,怎么就装在一个小小的盒子里了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他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他无时无刻不再想他。

有时候,杜城会想,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念沈翊,从各种点滴间都能回忆起他的沈翊,这样算不算他从未离开过。

夜里,杜城又来到了沈翊的画室。他走后,杜城从来没有收拾他的东西,他每天都来翻一点,今天看张画,明天翻一页书,像是挖盲盒一样,总存有一丝未知的期待,关于沈翊留下的未知痕迹。

可五年过去了,这屋子里大大小小的角落就算他翻的再慢,也都一一看过了。这期间他收获了一张骂自己是大笨狗的便签、写着红烧排骨做法的笔记、拼了一半的乐高。

沈翊留下的东西太少了,如今他只剩下一个翻了大半的蓝色笔记本而已。他有些舍不得翻下去了,可又迫切的想寻找沈翊的影子。

今天要开的盲盒是这本笔记的第一百二十六页。前一百二十五页他花了一百二十五天都翻过了,什么也没有。

希望今天可以有些惊喜,杜城对自己说道。翻到那一页时,杜城笑了,他看见那页纸上画了一个被猫咪胖揍的狗狗,落款日期是沈翊出事的前一天。

那天他和沈翊吵架了,因为沈翊一个月放了自己四次鸽子。

这次球赛的门票杜城废了很大功夫才弄到,他为那天做了充足的准备,零食衣服在哪里过夜都安排妥当。可沈翊学校那边要派他去参加一次重要的国际交流会,实在是不好推。

一个月经历了四次空欢喜的杜城,实在是忍不了了,就和沈翊抱怨了几句,沈翊也不爽,二人就吵了起来。

其实小吵小闹也没什么,两年的时间,每次吵完第二天他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哄哄对方,和解如初。

可那一次,杜城没来得及哄沈翊,也没来得及被沈翊哄。他们人生中最后一次交集是一次争吵。

沈翊留给杜城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

他留给沈翊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真的不想理你了。”

这是杜城内心永远翻不过去的坎儿,是他永远愈合不了的伤。他那么爱他,可他们的最后一面却是不欢而散。自己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想理你,不想理你。

每每想到这里,杜城的心脏像是被撕扯开,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其实那天沈翊去了超市,买杜城最爱吃的排骨,如果他可以顺利的回到家,杜城就可以吃到他亲手做的排骨,而那天杜城其实也给沈翊买了最新口味的蛋糕,那天本该是很幸福的。

可沈翊最后没有到家,而是孤零零的躺在了冰冷的路边。

杜城永远不会知道,那天沈翊费尽口舌赔礼道歉,推掉了那场交流会,打算陪杜城看球赛的。

沈翊同样不会知道,杜城从那天起再未看过球赛,也再未吃过排骨,他的爱好随着沈翊一同消逝。

杜城痴痴看着沈翊笔记本上的画,想象着沈翊赌气在画室里画画的样子,泪如雨下。

他还会画我,是不是不怪我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哄他,他走的时候原谅我了吗。

他压抑了太久,泪水像开了闸一样停不下来。他怕弄湿了沈翊的画,便能将笔记本合起来紧紧贴在心口。他按的很用力,仿佛这样他心口的疼痛就减轻一些,可惜并没有用,沈翊的死像一种毒,无时无刻侵蚀着他,他痛入骨髓,无药可医。

第二天,杜城去看了沈翊。他将两束花分别放在雷队和沈翊的墓前,他站在两个墓碑间苦笑:“花店买一送一的活动让我赶上了,正好,我这种顾客应该也挺难碰的吧。”

他盘腿坐下来,絮絮叨叨的说了这段时间的各种琐事,他说的神采飞扬,就像是对面有人应和他一样,可回应他的只有时不时的虫鸣鸟叫。

“我明天出发去老宅,我马上生日了,可以去拆你留给我的最后礼物了。”

杜城缓缓离去,夕阳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墓园里安安静静,这条狭长的小路上只有他孤单一人。

墓碑都成行成列,只有他形单影只,沉眠于地下的亡灵都比他过的热闹。

杜城拎着猫罐头开门的时候,晓玄没有来迎接他,像是有了预感,杜城没有很意外,他将罐头放在猫窝旁,最后揉了一把晓玄的头。

“别怕,他会在那边接你的。”晓玄的年纪也算挺大了,杜城突然有些羡慕她,在睡梦中没有痛苦的离开。

从此走后,这个家里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空荡荡的房子里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空气中像是充满了寒意,渗进四肢百骸,令杜城全身发冷。

杜城三十七岁的生日是一个人在老宅过的,今年杜倾在国外谈生意,没有赶回来,但这反而让杜城自在许多。

这几年大家都很关心他,但有时候太被在乎也是一种负担,他们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句话哪个点戳到杜城的痛处。

杜家的老房子在海边,他和沈翊在一起的第一年将这里从里到外彻底翻新了一遍,还给沈翊精心打造了一个被其评价为色彩爆炸的花园。

这里景色很好,就是交通不太方便,但安静自在,沈翊很喜欢。杜城的父母不在国内,姐姐常年四处出差,这房子也就成了二人的小小度假区。

过年的时候大家都会回来团聚,他们会在海边放烟火,一起做顿团圆饭。沈翊来的第一年为大家画了一张全家福,现在还挂在正厅。

杜城看着画中的沈翊,他眉眼弯弯,笑盈盈的挽着杜城的手臂。他很少穿的这么鲜艳,这件红毛衣还是杜倾买的,说是过年穿喜庆,也是那天后他才发现,他穿红色也这么好看。

可惜沈翊只在这过了两个新年,杜倾每年还是会给他买红毛衣,她从不说什么,只是每年过年将那件衣服默默挂在杜城和沈翊的房间里。

如今柜子里已经有五件崭新的红毛衣了,老人们说,过年穿红,日子红火,好运不断。

可这句话好像并没有在沈翊身上应验。

杜城坐在餐桌前,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没有人帮他唱生日歌,没有人帮他切蛋糕,也没有那个人的祝福。

烛光在杜城的眼里闪烁,那跳动的火焰散发着暖色的微光,能轻易勾起一些美好的回忆。

杜城跳过了许愿的步骤,吹灭了蜡烛。到了他最期待的拆礼物环节了。

他有些紧张地打开了那张被他摸的泛黄的信封。

起初杜城觉得幼稚,纯粹是顺着沈翊玩才答应写的。而如今,他无比感谢沈翊这个想法,他靠着这封未知的信撑了五年。

沈翊走的时候没有遗言,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他去的时候沈翊的身子都已经凉透了,他什么也没给自己留下。

而这封信,是他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了,是这个人世间,他最期待的礼物了。

当熟悉的字迹在眼前展开,杜城就被泪水糊住了双眼。他急忙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生怕弄脏信纸。

他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全神贯注的投入到了这封信里,他一字一句仔细看着,生怕漏了什么细节。

沈翊的开头很正经,到了中间就是沈氏风格了,他的信琐碎啰嗦,没有什么逻辑,想到哪说哪,可那些文字鲜活而生动,杜城仿佛看见了沈翊就站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的和自己聊着家常。

而自己宠溺的对他笑,看着他孩子气的一面,唠叨的一面,不讲道理的一面,任性妄为的一面,撒娇耍赖的一面。

他似乎又在信上看到了一个立体的沈翊,活着的沈翊。

信的结尾,沈翊的字体工整有力,像是在写誓言。

看着最后一行字时,杜城脸上的笑终是挂不住了,信纸散落在桌上,他坐在地上抱头痛哭,到最后泣不成声。

“如若有幸,朝朝暮暮,蜜里拌糖,相携一生。如若不幸,星霜荏苒,此情不变,此心不移。”

杜城五年里打造出的坚硬外壳层层瓦解,露出了他脆弱的内胆。

后来,杜城去沈翊的墓前,点燃了七年前自己写给沈翊的信。

这封信简单轻松,寥寥几行,倒也不是杜城偷懒,而是他一向神经大条,在乎的点其实很少,中心词不过一个沈翊罢了。

他写的很多句问号,句句关于沈翊,可惜没有人再能回答他了。

我的小画家,七年后的你是怎样的呢?

有没有被我喂胖一点?

你的梦想实现了吗?

你过的开心吗?

七年后的我们是怎样的呢?

我们一起侦破了多少件案子呢?

这些年你过的幸福吗?

我猜答案是肯定的,希望你拆开信的时候亲口回答我。

——杜城

同年,杜城在一次解救人质的行动中因公殉职。

这颗心从因沈翊而悸动起,到停止跳动,从被沈翊吸引,到生命终结,刚好七年。

如今,他终于以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顺理成章的去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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