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8

战损 选择性失忆 老狗血梗

杜城坐在沈翊的床边，看着床上那人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有几根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翊，当时你看着我躺在病床上，也是现在这样的心情吗，这样的心疼又无力，恨不能是自己代替你。

回应他的，只有医疗器械冰冷的电子音。

“他跳海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却也救了自己。”何溶月轻轻走进了病房。

杜城也不看来人，视线一直落在病床那人身上。

“如果不是冰水止血，他早就捡不回这条命了。”

“别说了。”杜城听不得这些，轻轻将手搭在了沈翊手背上，触及一片冰凉。

“沈翊……冬天的海里多冷啊，你就这么往下跳。”杜城对着沈翊喃喃。

“现在知道心疼了。你到底想起来多少，都记起来了？”何溶月看着杜城这样子，也没多奚落他。

“还没有，只零零碎碎想起一些片段。”

何溶月把买好的水果放在了床头，“路海洲来了，说是叫你好好陪着沈翊，警局里和案子的事情上有他。沈翊醒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有点事，先回去了。”

杜城点了点头，殊不知这时的沈翊已经醒了，他只是不想睁眼，他太累了，伤口的地方也隐隐作痛。

他仿佛做了一场冗长的梦，怎么醒也醒不过来。

就在这时，沈翊感到一股甘甜的水流被渡入口中，是杜城在给自己喂水喝。

“咳……咳”沈翊不小心被呛到了一口，咳出声来。

“抱歉，应该慢慢让你喝的。”杜城赶忙小心翼翼地帮沈翊拍着胸口顺着呼吸。

“我没事，你怎么知道我醒了。”沈翊慢慢睁开了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

杜城也不说话，沈翊的手动了动，发现被那人紧紧握着。

“松开吧，你捏疼我了。”

杜城这才有了些反应，无措地松开了手，沈翊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沉默着。

“我们两清了，所以，你也不用因为愧疚照顾我，没必要。”终究是沈翊先开了口，他的耳朵微红，他不明白杜城为什么要那样。

“沈翊，之前是我混蛋，是我不好。我有记起一些东西了，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杜城记起，沈翊被曹栋绑架，扔下了水，也是在这样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待着。只不过当时的自己靠在门外，现在的自己坐在床边。

“我可以不等你吗。"

杜城怔住，楞楞地望着沈翊那双漂亮眼睛。

其实，他没有想到沈翊会说出这句话。他以为他的沈翊一直会在原地等着自己，像之前那样。就算是自己说了再过分的话，做了再过分的事，他的小猫都会原谅他。

“我爱的那个杜城不在了，你不是他。’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压在了杜城的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曾经的杜城把我保护的很好，也不会让我一个人，让我难过。更不会当众撕我的画，砸在我的脸上。他珍视关于我的一切，尊重我的一切。而你，”沈翊的眼底看不清情绪，“而你，我和现在的杜城已经两清了。"

“沈翊……”

杜城竟簌簌地流下泪来，悲恸地望着病床上一脸冷漠的沈翊。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我需要休息。”沈翊偏过头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样子。

“你让我再陪你一会儿，你还很虚弱，需要人照顾。”杜城近乎哀求道。

“需要我再说一次么。”沈翊说话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

杜城张了张嘴，却再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深深地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那人，走了出去。

沈翊这才又睁开了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翊不知又睡了多久，昏沉醒来，只见床头摆放着几张裱起来画。

是之前被杜城撕碎的那些画，有些地方还有缺块，应该是当时撕的太碎，没能找回来。

沈翊拿起一幅画框，轻轻摸了摸，从画中那人的眼睛到鼻子，仿佛又重新描摹了一遍。

而病房外躲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悄悄地守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