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脖子生得纤细,多年来摸爬滚打,雨林中穿行,沙漠里翻腾,烈日下暴晒,他的脖子还是白净的,一丝黝黑也见不着。
小瓶盯着那人的脖子看,久久的看着,被白净脖子上滞留的疤痕吸引了目光。
之前不甚注意过,小瓶的眼里染上懊恼。这疤比小瓶猜想的要深得多,受伤之初恐是道致命的伤,侥幸才捡回一条命来。
思及此,小瓶张开的嘴闭上了,犹豫着,偏偏头要去咬吴邪的手,被人拦了。
“别,别咬那。”吴邪抓住小瓶要掀他袖子的手,摇头,“别咬那里。”
小瓶疑惑的歪了歪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为什么?”
“没事。”吴邪不着痕迹的将袖子往下拉了拉,盖住手臂上交错的伤疤,什么也没有说。“咬这里吧。”他将自己的领子往下拉了拉,下巴高抬起,纤细的脖子被拉长。
小瓶微微皱眉,闭着嘴摇摇头,“不行,脖子脆弱,不能总咬那里。”
“没事的。”吴邪安抚的摸了摸小孩的头顶,把头发都给揉乱了,凌乱的额发有些遮住了眼。
小瓶没有应答,也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只是眼不眨的盯着吴邪脖子上,蜈蚣一样的疤痕,实在是狰狞得可怕。
凝视了半晌,小瓶摇着头往后缩,“我不饿了。”
吴邪长臂一伸,将小孩揽了回来,抱着哄。
“我这个都好久之前的伤了,已经好了,没事的。让你咬也是我自愿的。”他微微松开小瓶一些,笑着摸了摸小孩的脑袋,“我喜欢你才让你咬的,不喜欢你我怎么会让你咬呢?咬吧,你吃饱了我才开心。”
小瓶颤抖的张嘴,还是咬上了纤细的脖子,饿极了大口大口喝着,来不及喝进去的血混杂着泪水顺着吴邪的脖子往下滚,滑进衣领子里消失不见。
泪水是凉的,与滚烫的血不同,彼一落在吴邪身上,凉得他一激灵。无奈了,他轻轻摸了摸小瓶的头,故作凶狠的威胁道,“你要是再哭,我可要生气了。”
闻言,小瓶并没有收住眼泪,反而掉得更欢了,豆粒大的,晶莹的宝石往下滚,滚得吴邪心头泛起酸来。
小瓶又喝了几口血,松开那人的薄颈,看向吴邪,“我……我收不住眼泪……”
吴邪实在拿眼前这个狂掉珠子的小孩没有了办法,轻轻叹了口气,他凑到小孩脸侧,用唇轻轻碰了碰,柔声道:“好啦,没事,不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在吴邪温言哄诱下,小瓶才慢慢停止哭泣,虽然还打着哭嗝,但总归是没再掉泪珠子了。小瓶紧抓着吴邪的领子不放,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脖子看。
“好了,真的没事。”吴邪将小孩往上抱了抱,“喝饱。”
“饱了。”小瓶倾身抱住吴邪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脖颈间。
小瓶的呼吸打在吴邪的脖子上,这条脖子,生的白净纤细,哪怕经过黄沙侵染,烈阳暴晒,也始终白净如初。不像干他们这行的人。
如今这条脖子,依旧白净,只是后来上面多了条狰狞恐怖的疤,现在疤痕四周又多了好几个,深浅不一的红点,一看就是尖锐的齿贝戳破皮肤留下来了。
像蛇的牙印,其实不然,那只是小瓶的牙印。
可能是小瓶的表情太过悲壮了,引得吴邪忍不住笑。“丧什么啊,你这幅表情很像我已经被你害死了一样。”
“吴邪!”小瓶皱眉看着他,“你不能这样说自己。”小瓶的语气染上严肃,想了想,又追加一句,“不可以说那个字。”
“好好好。”吴邪妥协的举起双手,笑够了才伸手揉小孩的头,“听你的,以后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小瓶没应答,只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走吧,小瓶,到点该学习了。”
吴邪抱起人,大步的往书房走,铺开笔墨纸砚,吴邪想,怎么都得先从练字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