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乱得不成样子，已经不适合住了，站都没有地方下脚，吴邪只能哄着小官，到客厅沙发上处理伤口。
期间，小官一直处在一个非常恐惧的情绪里，浑身发着抖，时不时小声啜泣一下，种种迹象都让吴邪本就紧揪的心揪得跟紧。
吴邪的脑补能力一直都很好，在给小官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在脑海里已经构思过几千场，他认为的可能造成小官如此恐惧的场景。
“小官，”吴邪揽着小官，任由他瑟缩在自己怀里，温和的询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小官不想回答，他抿着唇沉默，直到吴邪又问了一次，他才从吴邪回来退出来，一双白色的眸子盯着他。
“我…”小官张了张嘴，似乎还在后怕，他垂眸缓和了一下，又看向吴邪，说，“张起灵…张…他，那个人，在我眼睛里…眼睛…”
他急急的扑向吴邪，抓住他的衣服，颤抖得更加剧烈。
“他…他…”
“我的眼睛里，我看到了…那不是我的眼神，那不是我，不是我，吴邪。”小官急促的摇摇头，“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我不知道…”
吴邪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来，只是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是他的话没事的。”
“他要杀我！”小官哑着嗓子喊了声，听起来非常无助。
“他操控我的半边身体，说我抢了他的玩具，抢了他对玩具玩弄的乐趣，他说…他说…说完不该存在，不应该还存在！”
小官喊得有点歇斯底里，吴邪被他的话语震得耳膜生疼。
他想过汪家人卷土重来，报复。
想过盘口里那些不安分的人来，分家。
他甚至于想过，是吴家里的长辈动手，不想自己再沉没在痛苦里。
吴邪想了很多很多，唯独没想过他。
现在听小官说起混乱的缘由，吴邪下意识抵触这个说法，他皱着眉和小官讲道理，他宁愿相信自己可以一胎四个，也不愿意相信张起灵会随意杀人。
“小官，小哥不会那样做的，一点是你的错觉，或者看错了。”吴邪说，“小哥他从来不乱杀人，更惶恐你。”
“吴邪！”小官猛的推开吴邪，往后退，从沙发上跌坐到地上去。“你们…你们是不是的巴不得我去死！是不是都要我的命，要我的命！”
他哭着控诉，控诉不公。就这刻，也就那一秒，小官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哭着喊从来的话，到底是在演戏，还是掺了私心的表演。
总之在那一秒里，他无比痛恨，把自己带来这个世界，又不给自己完整生命的张起灵。
“我没有…”吴邪起身要去拉他，被躲开了。小官又往后挪，边挪边盯着僵在原地的吴邪，拼命摇头，“有…你有！”
他将自己蜷缩起来，缩成一团，不住的颤抖的，囔囔自语，“我是不是不该活着…我是不是不该活着…不该活着…不该…”
吴邪去抱他，发现小官已经昏睡了过去，把人抱到沙发上，细细检查了一遍伤口，给人盖好毯子。
“啧，”吴邪狠揉了把脸，有些烦躁的轻啧了一声，骂了声娘，“C。”
如此此时有烟，吴邪一定会让尼古丁麻痹自己，他不是很愿意面对现在展现在他面前的现实。
对于不愿面对的事情，吴邪自认他没有办法做到像张起灵那样无视痛苦，做不到像胖子那样化解痛苦。对于痛苦，他向来选择逃避。
当院子里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时，沙发安睡的人睁开了眼睛。他的眼里一片清明，在汽车离开的微弱轰鸣声你，他坐了起来，在黑暗的屋子里点了跟烟。
明明灭灭的火光，成了整个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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