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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清醒初恋

到家已经是深夜两点了,丘年安兀自回房间,没有再管温憬,再不睡觉他会死的,毕竟他可从来没有这么晚睡过。

温憬刚吃饱,回到房间也不知道做什么,手机已经坏了,电脑又忘记带过来,百般无聊的他打开了房间内的电视,这几天他都没有动过电视,导致一开始音量调到了最大声,整座房子全是依萍找她爸要钱要钱的片段,震耳欲聋、吵声不断。

温憬被吓的一激灵,骂骂咧咧说了一句“草”,怔愣了好几秒才赶忙关了电视。开始满屋子找遥控器。

温憬隔壁房间就是丘年安的卧室,隔音虽然好,但是也经不住这样造。果不其然,半分钟不到人就来找茬了。

笃笃笃——

温憬暂时放弃找遥控器了,趿着拖鞋去开了房间门。

丘年安已经换上了睡衣,头发虽然凌乱却不丑,但是别有一番诱人。

他随意捋了下头发,语气不佳,“大半夜你看电视我不阻止,声音小点行?”

温憬咬了下唇,辩解道:“我原先不知道会这么大声的,我……”

丘年安没有继续听他的下文,而是掠过温憬,径直走到电视机旁边,指着上面的便利贴,一字一句道:“音量没有调,请先调音量。

温憬败下阵来了,对上丘年安乌沉沉的眸子心想大事不好,眉头紧锁准备接受人的数落了,结果下一秒丘年安说的话却出乎预料,让他目瞪口呆。

“早点睡,晚安。”

平平淡淡一句话却让温憬心头猛的一跳,模模糊糊送丘年安离开房门半响才堪堪回神。

丘年安居然没有骂他!他妈的还对他说晚安!怕不是恶魔附身?

温憬背后凉飕飕的,心想这也太毛骨悚然了,不过他接受能力挺强,忘的也快,电视是看不成了,他洗漱好就睡了,脸上的伤压根没想起来处理,早就忘的一干二净、抛之脑后。

早上起来的温憬感觉脑袋昏沉沉的,难受的要命,他踉跄着下床,从抽屉翻了半天才找到体温计,看到三十八度三时他认命了,果然是发烧了。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英年早逝的手机,朝天叹了口气,认命般出了卧室门,结果刚好看到丘年安在楼下用餐。

丘年安也发现他了,不过两人也不熟,没必要交流,但是一想到钱许昨天晚上发的消息丘年安就头疼,什么叫要好好培养感情,简直是个大麻烦。昨天半夜他也是猝然想起来钱许的话,一句“晚安”出口他自己都震惊了。

犹豫了大半天,丘年安还是决定打一下招呼为好,“早。”

温憬双眼一亮,怎么就一天这人就变性了,他妈不仅会说“晚安”还会说“早”,简直就是奇迹再现。

为了故作镇定,温憬朝丘年安淡笑了下,也回了一个早。

搞了半天,温憬才想起来重要的事。

丘年安慢条斯理吞着吐司面包,听到没有动静了以为温憬走了,没想到下一秒那乌漆嘛黑的拖鞋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有事?”丘年安抬头。

温憬蚊蚋般的声音“嗯”了一声,神情很是羞赧,他本就脸皮薄,求人起来扭扭捏捏,这方面说他像个女孩子都不为过。

“说。”

温憬舔了一下唇,看着天花板,“就,我手机坏了……没钱买新的。”他越说越小声,越来越没劲。

丘年安啜了口牛奶,道:“要多少?”

温憬唯唯诺诺:“三千……”

讲真的,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小少爷就没有用过六千以下的手机,说六千怕温憬不肯借,特地说三千元自认为说的是一个保险数字。

丘年安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知道了,等会带你去。”

“哦。”

温憬语气微微喜悦,脑袋却越来越沉了,他深吸一口气,想去房间穿件外套却不甚滑倒。

丘年安终于意识到温憬不对劲了,难怪温憬从一开始脸色就这么红,原来是发烧了。

温恒不在,他相当于小朋友的半个家长,虽然一开始说不看管,但是既然昨天已经决定好了开始重新看着就不能不管。

于是,桌上还剩着一半的早餐,丘年安迫不得已放进了冰箱。他人已经不在餐桌上了,在某人卧室里端着热水照顾某人。

温憬受宠若惊,同时看着丘年安他还心有余悸。全程他就没见丘年安眉头松过,温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惹到“大魔头”一个不悦把脸盆翻了。

温憬第三次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温憬时温憬终于忍不住出声了:“我很可怕?”

温憬摇头,手心却不自觉出汗。

“那你为什么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丘年安拿出感冒药剥出来放在纸巾,调着温水,还一边询问温憬。

温憬闻言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只能用胆怯的眼神看着丘年安,不敢出声。

“算了,快点把药吃了。”

丘年安总算恢复成平常的样子,语气凶巴巴的,说话时那股不悦又回来了。

温憬乖乖接过了药,混着温水三两下解决了,只不过口腔里那股苦涩还一直在蔓延,温憬又是一个不善于伪装的人,丘年安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边说麻烦又下楼拿了颗大白兔奶糖给他。

温憬讪讪接过,掐了一把大腿,袭来的疼痛感让他终于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了。

温憬在照顾他,还是自愿的……

“还记得第一天我说什么了吗?”丘年安从桌底抽出小板凳,坐在了温憬床边。

温憬努力回想了一下,只可惜那天他晚上玩嗨了,早上的事一点都没记住,温憬看出了他的心思,兀自道:“我说我只是名义上的照看,还记得吗?”

温憬老老实实摇头,丘年安也不恼,继续道:“但是在昨天我改变想法了。”他语气笃定,顿了顿,凑近了一点温憬,“我,会按照你爸爸的要求严格照看教你的,十二点前必须睡,不能一天到晚只知道在外面瞎玩,还有,手机电脑什么的通通不准超过四小时,这已经算高了,你爸原话是三小时。”

丘年安说的轻轻松松,对温憬来说确是晴天霹雳,什么意思?丘年安要管他?

温憬眼神飘摇不定,丘年安放出了终极boss:“现在开始,你的一切归我管了,而且一直到高考结束之前都是。”

温憬蓦然大脑陷入了死机状态,明明听着一个个字都清楚,但是连起来他仿佛都不明白,这噩耗对于他来说打击太过沉重,愣是消化了半小时他才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丘年安这个“大魔头”,真的听他爸的话了。

他今后没有好日子过了,全到头了……

刚飞出笼子的小鸟被抓了回来,它再也不能回到无边无际的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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