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希这才发现自己还披着黎灰的黑色大衣。衣服上残留着淡淡的雪松香气，让她想起他靠近时的温度。
"发生了一些事。"她含糊地说，把外套小心挂起，"我明天还给他。"
艾珍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没有再追问，只是递来一杯热茶："暖暖身子。花翎去图书馆了，要很晚才回来。"
时希感激地接过茶杯，蜷缩在椅子上小口啜饮。热水温暖了她冰冷的身体，却无法驱散脑海中母亲的话语。
"艾珍。"她突然问，"你觉得...我和黎灰，我们看起来像什么关系？"
艾珍眼睛一亮："终于问到这个了！"她蹦到时希床边坐下，"说实话，一开始我只觉得你们是兄妹，但后来...你们之间的chemistry太明显了！那种若即若离的眼神，默契的小动作..."
"有那么明显吗？"时希捂住脸。
"至少我看得出来。"艾珍得意地说，"花翎应该也察觉了，但她体贴不说破。至于其他人...颜爵学长肯定知道，庞尊学长可能也猜到了几分。"
时希的心沉了下去。如果连同学们都能看出来，那母亲的反应就不足为奇了。社会对"兄妹"关系的偏见，无论有没有血缘...
"嘿，别想太多。"艾珍拍拍她的肩膀，"真爱能战胜一切。再说了，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法律上完全没问题。"
时希勉强笑了笑，没有告诉艾珍母亲真正担心的是社会舆论和黎家的态度。
第二天清晨，时希早早起床，将黎灰的外套送去干洗。取回后，她发现口袋里有个硬物——是一枚精致的黄铜书签，上面刻着猎户座的星图。
她小心地将书签放回口袋，决定亲自送还外套而不是通过快递，这样就能当面感谢他。或许，还能借机谈谈昨天未尽的话题...
男生宿舍楼下，时希给黎灰发了条信息：【我在楼下，给你送外套。】
回复来得很快：【马上下来。】
五分钟后，黎灰出现在宿舍门口。他今天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越发冷白，头发略显凌乱，似乎刚起床不久。
"早。"他接过装外套的纸袋，"感觉好些了吗？"
"嗯。"时希点头，"谢谢你昨天...一切。还有，书签很漂亮。"
黎灰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啊，你发现了。那是上周在古董市场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给我？"时希惊讶地问。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黎灰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就当是...庆祝我们项目拿高分的礼物。"
时希从纸袋中取出书签，阳光为黄铜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泽。她小心地抚过上面精细的刻痕："我很喜欢，谢谢。"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一种微妙的沉默，谁都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周六...还去古籍展吗？"黎灰最终问道。
"当然。"时希迅速回答，随即因自己的急切而有些尴尬，"我是说...如果没有突发情况的话。"
"那就这么定了。"黎灰嘴角微扬，"对了，书签背面还有字。"
时希翻转书签，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Per aspera ad astra"——穿越荆棘，抵达星辰。
"拉丁文谚语。"黎灰解释道，"天文学家的座右铭。"
时希抬头看他，发现他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灰蓝色的眼睛里似有星辰流转。在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何如此紧张——因为他们之间确实存在着某种超越"兄妹"的情感，而这种情感正在以不可阻挡的速度生长。
"周六见。"她轻声说，将书签小心收进口袋，转身离开时心跳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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