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也就嘀咕这一句,他也知道宫尚角绝不希望宫远徵受伤,还是被他所伤,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蓝忘机抬眼看了看魏无羡,又低下头专心救治,一根根银针插满宫远徵的胸口。
最后,蓝忘机拿着镊子准备拔出瓷片,其他大夫紧张地看着,手里拿着止血药粉、纱布严阵以待,以防瓷片拔出血流不止。
然而,随着瓷片拔出,却没有想象中鲜血四溅的场景出现,蓝忘机把瓷片和镊子扔回托盘,看向一旁愣住的大夫。
“毛巾,擦干净血迹。”声音平平淡淡,却带着不容质疑威慑,让两个大夫一激灵,连忙拿了热毛巾,小心地为宫远徵擦拭身上脸上的血迹。
等敷好伤药包扎好伤口,魏无羡这才收回输入神力的手,蹭了蹭宫远徵不再苍白的脸蛋,嘘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蓝忘机收起银针,放下束袖,又是那个雅正端方气质雍容的世家公子,谁也看不出他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他拉住魏无羡的手,担心地问:“没事吧,魏婴?”
魏婴可是一刻不停地在输入神力,脸都白了。
魏无羡摇摇头,冲他粲然一笑:“没事,我哪有那么弱。”
走到门口,看到快要站成一尊雕像的宫尚角,魏无羡无奈笑了笑:“哥,远徵弟弟没事了,你进去看看他吧。”
“还有,我刚才说的是气话,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伤他,他也知道,所以,哥,不要自责,不是你的错。”
宫尚角看着弟弟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刚才耗费了不少内力,他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要扯出一个笑容,最后也没能如愿。
他放缓声调,哑声开口:“好,我知道了。阿朗,你先回去休息吧。”
宫尚角走到宫远徵的床边,见他脸色红润,抓起他的手腕探了脉搏,也算强劲有力并不虚浮,脸上寒霜终于消融。
角宫阒无人声,宫尚角回到自己的院子,看到那片白色花海中,亮起了一盏灯,他走近,拿起插在土里的虎形花灯。
走到门前,看见了插在门上的一只龙形花灯,宫尚角怔住了,思绪翻江倒海,一幕幕鲜活的记忆从眼前闪过。
一定要他手里的龙灯的小阿朗,躲在角落里偷偷看他练刀的小远徵……
宫尚角从尘封已久的记忆里回过神,院落无人,他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又开始怔怔出神。
在他旁边,有一道透明的小身影跟他并排坐着,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自语道:“我原谅你了,哥哥,我不怪你有别的弟弟了,这个弟弟很好,虽然我很舍不得把哥哥分给他……”
“但是,哥哥,你不可以忘了我哦,我才是你唯一的朗弟弟,他是很好远徵弟弟,不冲突哦……羡哥哥也很好,那就勉为其难再分他一点哥哥吧,不能再多了哦。”
宫朗角皱着眉絮絮叨叨,虽然宫尚角听不到,宫尚角看着两盏花灯,眼角发红。
朗弟弟找回来,他想把一切弥补给弟弟,还把他当成那个十年前依赖他的弟弟。
可是他却忽略了,或者不愿去想,十年未见,弟弟已经长大了,有了倾心相爱的人,已经不需要他了。
他答应过远徵弟弟,会做他的哥哥保护他,可他却总是无意间伤害到他。
宫尚角抬起头,眼眶中堆满了泪水,却又在泪水掉出来之前,抬起手迅速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