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省试放榜。
十一郎带上怀安,准备出门去看榜。
魏无羡听说这时代有榜下捉婿的传统,顿时来了兴致,拉着蓝忘机要去看热闹。
十一郎无奈,好笑道:“我都有娘子了,榜下捉婿又与我无关,你们跟着去,能看到什么热闹?”
然而,终究是他对这个疯狂的世道认识不够。
贡院外,那一整面墙的皇榜下,当怀安兴奋的大喊:“郎君,你是榜首,你是省元!”
早在一旁守候的家丁媒人一听,又见十一郎生的俊逸非凡,顿时一拥而上。
“郎君跟我们走吧。”
众人七嘴八舌,几个人更是手脚麻利,抬手抬脚,抗起人来就要走,好抓回去给自家小娘子做夫婿。
怀安大惊失色,连忙去解救他家郎君,然而他双拳难敌四手,挺高的小伙子被两个媒婆扒拉到一边,连他家郎君的衣角都没摸着。
十一郎被高高抬起,悬在半空,心中满是惊慌,高声喊道:“我有娘子了。”
躲在一旁的魏无羡呆了一瞬,他还以为今天白来了,没热闹可看,没想到啊……
“哈哈哈哈……”
魏无羡第一时间不是去解救十一郎,而是指着他的狼狈样,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来时还说的那么自信,打脸了吧。
“魏兄,别笑了,快来救我啊。”
十一郎楚楚可怜的、生无可恋地在半空中侧头,向魏无羡和蓝忘机求助。
最后还是蓝忘机出马,一身冰冷气质拦住捉婿的人,冷冷道:“他已成婚,放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后那些人竟真的乖乖地把十一郎放下,而后默默地退出去好远,敬畏地望着蓝忘机。
十一郎重获自由,先是长舒一口气,而后横了魏无羡一眼,转而对蓝忘机拱手致谢。
“还是蓝兄靠得住。”
他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那群还未离去,又虎视眈眈盯着其他士子的人,忙不迭地招呼道:
“快走,快走!”说完,抬脚便疾步往外走。
魏无羡又忍不住大笑出声,这一趟,不白来,哈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魏无羡还时不时拿十一郎打趣,“十一郎,你这模样生得俊,又高中省元,往后怕是要被更多人惦记咯。”
十一郎苦笑着摆摆手,“魏兄,可别打趣我了,我一心只有寿华,旁人再如何,我也不会动心。”
……
省试过后便是殿试,十一郎才学卓著,不出意料被钦点为状元。
三月,春暖花开,状元游街。
魏无羡和蓝忘机带着寿华,坐在游街队伍必经之路上的一间茶楼二楼,开着窗户,等着打马游街的队伍经过。
魏无羡趴在窗户上,看到远处缓缓而来的一长溜队伍,回头招呼寿华。
“快来,你家官人过来了。”
“我仔细看过了,这一届士子中,就你家官人最英俊了。”
寿华抿嘴笑了笑,从善如流地走到窗边,往街上看去。
魏无羡塞给她一篮子花,笑眯眯道:“等他过来了,那这个狠狠砸他,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你家的。”
寿华轻声浅笑,接过篮子,谢过他的好意,也不去多问这许多娇艳花朵从何而来。
队伍来到楼下,寿华抓了一把花朵,抬手洒出窗外。
恰在此时,十一郎抬头,看到窗口的寿华,不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对着寿华拱了拱手。
寿华也回以微笑,眉眼间尽是情意,又抓起一捧花,再次洒下。
十一郎伸手接住其中一朵,轻轻放在鼻尖嗅了嗅,而后小心翼翼地藏于袖中,仿佛将这份情意也一并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