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暗荼把藏海带到自己平时休憩练武的地方。
她转过身,直视着藏海:“当日初见,先生就一掷千金点灯包下朱雀首,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是池中之物。没想到短短几个月,你就成了平津侯府的第一幕僚。”
藏海听到她这话,不由笑了笑:“老板谬赞了,当日点灯出钱的不是我,是我师父。我就是个乡下穷小子。”
香暗荼撇了撇嘴,道:“你们中原人常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这么与你师父撇清关系,不怕他伤心?”
藏海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他就是自谦一下,她倒是替他师父较真起来了。
“这是我们师徒之间的事情,不劳老板费心。老板有话不妨直说。”
香暗荼笑了笑,“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叫香暗荼,是这间枕楼的主人。”
“我与先生也有过几面之缘,自认颇为投缘。先生既然能做平津侯的幕僚,那么不妨考虑考虑做我枕楼的座上宾。”
“不论先生是求财还是求名,平津侯能给我的,我一样能给你。”
藏海挑眉:“香老板这是要挖平津侯的幕僚?”
香暗荼:“不可以吗?和我做朋友,很划算的。”
藏海失笑,看着这个一脸自信张扬的女子,嘴角笑意更深。
他清了清喉咙,在香暗荼期盼的目光中开口:“可我不求财不求名,我求……权。”
“若是我投靠香老板,香老板能保我官运亨通,拜相入阁吗?”
听到这个回答,香暗荼脸上的笑容一滞,眼神凛冽起来。
“藏先生的志向可真够远大的。”
“人生在世,总要有个追求。”藏海笑得淡然无波。
香暗荼一张俏脸彻底冷了下来,如同罩了一层寒霜。
“平津侯如今兵权已交,闲赋在家,你真以为他有那么大能量帮你步步高升?他的所有关系都用来扶植他的儿子庄之甫,可庄之甫如今也不过一个工部侍郎。”
“难道你想凭一己之力帮他重掌兵权,来换你高升?”
“可到时候他凭什么不继续扶植自己的儿子,来扶植毫无关系的你?”
这段话毫不停歇,表面在告诉藏海帮助平津侯不划算,但藏海却隐隐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
她好似,很不希望平津侯重掌兵权。
藏海笑了笑,却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毕竟,他跟香暗荼不熟,还不到坦诚相待的地步。
“别人做不到的事,我总希望自己可以做到。”藏海观察着香暗荼的神情,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下一秒,香暗荼冷冷看着藏海,脸色更加阴沉。
她猛地转过身,气呼呼地坐在软榻上,不再去看藏海。
“看来是我之前小瞧了大人,你和平津侯才是一类人,祝你飞黄腾达。”
“多谢香老板,告辞。”藏海拱手作揖,转身离去。
忽然,门口有个侍女逢六伸手拦住了藏海,藏海回头看香暗荼。
香暗荼也看向藏海,微微咬唇,她想说藏海总有用得着她的地方。
可想起他背后那两个神神秘秘的师父,想起死的不明不白的杨真和褚怀明,狠话忽然放不出来了。
她烦躁地挥挥手:“让他走。”
藏海笑了笑,施施然离开枕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