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藏府的后门打开,鬼鬼祟祟窜出一道黑影。
黑影前后左右逡巡了一圈,这才关上门,片刻后消失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魏无羡枕在蓝忘机肩膀上,薄被下的身体光裸着,露出的肩头带着串串红痕,显然刚刚经过一场剧烈运动。
蓝忘机闭着眼睛,片刻后收回神识睁开眼,下颌蹭了蹭魏无羡的头顶。
“高明出门了。”
魏无羡懒洋洋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打了个哈欠。
“这是给他主子报信儿去了。”
“现在的情况是,曹静贤和赵秉文都知道了癸玺的下落,庄芦隐的代理人藏海也知道,偏偏庄芦隐不知道,你说好不好玩?”
像是想到了什么笑话,魏无羡呵呵笑了起来。
蓝忘机的手在薄被下滑动,顺着他的脊背向下,声音暗哑低沉:“这是藏海该操心的事。不是累了?”
魏无羡感觉到那只温热的大掌越来越有往下的趋势,快要到了刚刚使用过的部位,连忙闭上眼睛。
“嗯嗯,我困了,睡觉,睡觉。”
说着,他的呼吸便慢慢均匀起来,像是真的已经睡着了。
蓝忘机轻笑一声,不去拆穿他蹩脚的演技,往上拉了拉被子,手臂收紧紧,让两人更加贴近,也缓缓闭上眼睛。
不同于师父们已经进入温馨甜蜜的梦乡,形单影只的藏海还没有睡。
终究是喝了酒,傍晚他喝过师公特意熬的醒酒汤酒睡下了,睡到半夜醒来,恰好赶上有人向外通风报信。
他起身披上外衣,点燃烛火,坐在书桌旁,静静思索。
曹静贤和赵秉文已经得知癸玺的下落,他们会怎么做呢?
抢先设法拿到癸玺,还是按兵不动。
师父说过,他有点子气运在身上,也或许曹静贤和赵秉文都拿不到,需要他亲自去拿?
要不,他把癸玺放到平津侯,然后把消息透给曹静贤,让他们狗咬狗。
这一世,虽说藏海没有一定要杀了庄芦隐曹静贤和赵秉文,但他也不会忘机十年前那三个人杀上他家的时的咄咄逼人,不会忘记父亲成了罪犯拜他们所赐。
若是可以,藏海并不想他们好过。
盘算了一番,藏海决定先按兵不动,看曹静贤和赵秉文谁能拿到癸玺。
若是他们拿不到,他就亲自出马,拿出癸玺。
至于魏无羡给他的癸玺,本来藏海打算作为道具让三人内讧,但现在他舍不得了。
师父给他东西,让那些人摸一下他都嫌脏。
藏海杂七杂八想了许多,终于又有了困意,施施然爬回床上睡觉了。
这个夜晚,却有人睡不着了。
“你说什么?含章殿?”
赵秉文坐在暗影中,手指敲打着桌面,目光锐利地注视着高明。
高明惶恐弯腰:“小人亲耳听到的。”
“这个藏海,果然有几分本事。”
“还有……”
高明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赵秉文见状,皱眉道:“有话直说,因何吞吞吐吐?”
“主人,小人听今日赶车的观风说,藏海是去跟庄之甫喝酒喝醉的,可他却看到庄之甫跟曹静贤一起离开的。”
“竟有此事?”
赵秉文闻言,微微蹙起眉,声音却还是一副平波澜不惊的样子。
曹静贤指示庄之甫从藏海口中打探癸玺的下落吗?
可他又有几分怀疑,他们三个人找了十年都没找到癸玺,怎么这个藏海才用了几个月,就探听到了癸玺的下落。
真的不是陷阱吗?
亦或者,他有什么特殊手段,能准确探知癸玺的下落?
蓦地,他想起藏海背后那两个神秘的师父,是他们吗?
上次派去探查藏海身世的死士都有去无回,看来这个藏海,有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