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潮湿阴暗,她靠在外面墙上,一口酸奶一口芝麻团,那十几号人男女都有,全场安静地注视着她。
亓悠悠咽下最后一口芝麻团:“你们继续,看我干嘛?”
白芝凑近一瞧,脸当即黑了,又是这个破芝麻团。
“你挑衅谁啊?”
亓悠悠差点没认出来那是白芝,她穿着一件紧身露肚脐的白色半袖,外头套着黑色皮衣,紧身裤搭配白球鞋。
浓烈的妆容不说,眉心处的红标是什么意思?
修炼升天渡劫?
亓悠悠轻笑了下,她仔细观摩周围所有人,她们穿着打扮都别无二致。
“你笑什么?”有人脚尖轻踢她小腿,不悦地问。
亓悠悠皱起眉,目光转向她,她容貌平平,一头红毛极夺目。
亓悠悠将喝完的酸奶瓶投掷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这一操作自然是装了一把。
白芝目光有些惊讶。
亓悠悠没空管白芝,她看向自己今天新换的纯白色长裙,裙摆处留下个浅浅的鞋印。
H市的傻逼怎么比J市的还多?她心说。
红毛依旧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手抓起亓悠悠一缕头发把玩,“小婊.子,直视姐姐。”
这句话无疑不是对女性的最大侮辱。
亓悠悠拽紧拳头,理智又拉着不让她动手,她心里默念,人太多打不过,打伤打残林法官那里不好解释。
“你看她这样,装什么清高啊。”
“敢欺负我们芝芝,能耐啊,真以为和沈舟迟做个同桌就变牛了?”
“你除了当个花瓶还能做什么?在食堂宣传浪费粮食可耻?”
白芝身旁的女生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叽喳喳笑起来。
亓悠悠眼眸一亮,忽然想起什么,她旋即拿起手机拨过去一个电话。
对面像是住在手机里,秒接。
她不做过多客套,直接开门见山:“你上次说打架给我摇人还算数吗?”
对面停顿一秒,随后话筒传出来低低地笑声:“想不到亓大小姐居然也会求人。”
一听这话,亓悠悠刚要挂电话。
“你直接跟他们说,谁认识秦望。”
“然后?”
“没了啊,你就这样说,看谁还敢动手。”
亓悠悠笑了声:“你也挺中二的。”
“你们有什么不爽,直接找秦望。”亓悠悠对这群人说。
女生还没明白,那些壮实点的男生闻言一顿。
周遭稍安静一瞬,不再那么聒噪。
“秦爷?”
亓悠悠对电话里的人打趣:“呦,广结良缘啊。”
“不算良缘。”
白芝不解地问:“秦爷是谁?咱们西区有这号人物?”
那男生一脸崇拜解释:“J市的,来H市一个月,把咱这片的地头蛇打残了,就当年那个特别不讲理的胶带。”
亓悠悠趁机躲开她们,每个人身上的香水喷的都不同,这么站在一起,多味杂和,早已失去它原有的气味,反而臭气熏天。
她看向这男生,染一头黄毛,唯独和这群不良少年不同的是他年龄更大,和他同龄的男生最起码已经结婚生子了。
不过瞩目的还是他脸颊上的一条疤,从脸颊一路蔓延到下颚,这模样对付一些中二高中生,威慑力非常强。
只是亓悠悠并不中二,所以白芝叫上他没什么卵用,顶多凑个人头,增加气势。
亓悠悠走心的威胁他们,闹着玩似的,“我走了,小心我叫秦爷揍你们。”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
她才反应过来电话还通着,然后下意识猛的点击挂断。
红发女生继续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直冲鼻翼。
正当她要来第二脚时,亓悠悠一把锁住她喉咙直往墙上推,另一只困住她两只手腕,随后她就听到亓悠悠甜腻地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打女生。”
红毛挣扎的龇牙咧嘴,憋红了脸:“臭婊.子,你他妈放开我。”
在当白芝出手制止时,亓悠悠已经松开手。
她身后传来道冷淡没什么起伏的声音,与这条街的喧闹格格不入。
“你们干什么呢?”
“杨姐,你看这个新转来的。”红毛当即跑了过去。
杨浸月没去看她,而是直勾勾盯向亓悠悠。
一群紧身衣浓妆艳抹的少女中,她一身白裙,露出半截纤瘦白皙的脚踝,长发披散,修长白腻的脖颈延伸进衣领里。
鹤立鸡群于这群人之外。
好像浑浊中的一股清流。
“亓悠悠,过来。”杨浸月主动把她从混乱之中拉出来,只见少女雀跃的朝她快步走来。
阳光和煦,少女眉眼带笑,这样一个温暖的人,不该被玷污的。
杨浸月非常心疼她。
如果她没有看到亓悠悠锁住那人喉,把人直逼墙边。
全校第一名每周一不是演讲,而是去读检讨叫什么事儿?她抱着这样的心态,目光扫视所有人,声音不大不小,却不怒自威。
“看不惯亓悠悠,就是看不惯我杨浸月。”杨浸月一挑眉,“还有我们一班团结友爱,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十三班来指点了?”
亓悠悠怔怔地望着她,她五官英气,眉眼锋利,看人薄凉没有温度,属于让人见到她第一面就不敢惹的类型,不笑时,唇角自然上挑,给人种似笑非笑的即视感。
女生们脸上虽然写满不乐意,但没人敢吭声。
最后脸上有疤的黄毛男人对他们说。
“方柏单见了秦爷都要礼让七分,刚刚那女的那通电话你们也见了,惜命的,这事就算过了吧。”
“不怕死的,你可以试试去动下那个叫什么悠的。”
最后这群人满眼怒火的离开,每个人经过亓悠悠时,都要不甘地瞪她一眼。
“好巧啊。”亓悠悠笑着跟打招呼。
“下次她应该就不会找你麻烦了。”杨浸月抱臂满脸看着她。
“谢谢你。”她歪头悠然一笑,双手背后。
杨浸月刚要说话,便注意到她裙摆上的一个鞋印,皱起眉问:“她们欺负你了?”
亓悠悠顺着她视线望下去,现在看见那鞋印就心烦,这人去挖煤了?鞋底脏成这样。
“不算。”
她和杨浸月关系不是特别熟,原地聊了不大一会就没有话题了。
临分别时,杨浸月忽然说:“学校允许披头。”
“嗯?”
她神色不太自然,但那双犀利狭长的眼睛真诚又坚定。
“你披下头发…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