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只是短暂伤心一会,就认清现实。
最后进来的一群人,打头的董皓和方柏单,后面跟上来几名男生,他们拉开椅子纷纷坐下。
一张圆桌子刚好坐满。
方柏单习惯性先开两瓶啤酒,不过被董皓制止。
“大伙下午都还考试,芬达代替,被闻出酒闻都是麻烦事儿。”
方柏单让人在菜单上写下一打芬达,随后道:“都听队长的。”
说完,他暗自瞟了沈舟迟一眼,只见他脸上并没什么表情,正低着头问旁边的少女想吃什么。
张臣站起来,椅子腿往后拖动,划拉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今天这次出来,是希望咱期中考个好成绩,还有就是兄弟们、队友们聚一聚。”他脸上刻意堆着笑。
话落,他目光又转向沈舟迟,停顿下才说,语气里多了几分恳求,“迟哥,是我们错怪你了,回来呗,队里没你不行。”
桌上轻松欢乐的氛围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变得凝固起来。
董皓神色复杂地看了张臣一眼,自顾自倒了杯茶水,一口灌下去。
沈舟迟翻菜单的手停住,亓悠悠想,现在体育队里队长好像是董皓。
“我脑子转不过弯,虽然我进队里你已经退了,也因为这事还一直对你恶语相击,我在这里跟你道歉。”
说着,他便拉开椅子朝沈舟迟九十度深鞠躬。
方柏单用筷子头敲了敲桌边,咳嗽了声,“行了小张。”
沈舟迟没给答复,反而开玩笑问:“怎么,董皓虐待你们了?我告你,我带队,可比他狠。”
张臣这一出太过突然,以至于许多人都手足无措,其实他们都想让沈舟迟重新归队。
但人人都明白,发生了这样的事,谁还能坚持下去。
哪怕这是热爱。
等菜上全,张臣还是不死心地问:“迟哥,不考虑一下吗?”
沈舟迟往他碗里夹了一堆菠菜,平静地说:“多吃菜,补补脑。”
方柏单撂下筷子启了瓶冰镇芬达,不经意提起,“老程说,你想来随时都欢迎。”
董皓夹着花生米,敛下眸子应,“我们也是,都在等你。”
亓悠悠默默低头用筷子挑出水煮鱼的一根一根小刺,沈舟迟从地上拿出一瓶常温橙汁放在她碗旁边。
她默默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情况好转再说。”沈舟迟终于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长睫垂下,掩住眸中情绪。
方柏单站起来单手举着冰镇饮料倒进玻璃杯里,胳膊伸向餐桌,展笑颜开,“来,干一个,咱们这恩怨都过去了。”
包厢只有一扇不足一米的窗户,光线只能照进一点,所以室内还开着灯,其他人跟着齐齐站起来,和方柏单碰杯,虽不是酒,竟也有几分觥光交错、推杯换盏的氛围。
十几个杯口抵住,玻璃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毫无旋律的声响,叮叮当当却成为这群十七八岁的少年们最青涩纯真的主题曲。
“友谊不散。”
“好兄弟一辈子!”
亓悠悠跟着这帮人,学着他们把一杯橙黄色橘子汁一口饮下,温热甜腻的饮料经过口腔顺着喉咙滑下。
一群人说的激情昂然、热泪盈眶,徐凡突然默默抹了把泪:“喝了这杯芬达,让我的期中成绩发达吧。”
徐凡一开口,点醒这群正打感情牌的中二少年们。
“别说这啊,多不吉利,来继续喝!”张臣脚踩凳子,举起瓶子,大声喊道。
亓悠悠看了眼自己杯子里的橙汁,又望了眼张臣玻璃杯里的芬达,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全场听见,“这芬达好像没有度数吧。”
沈舟迟笑着说:“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周围人一听,调侃他。
“小张喝饮料都能醉哈哈哈哈哈。”
张臣豪放一挥手,颇有看淡一切人生沧桑的气势:“醉翁之意不在酒。”
中午回去,正好碰到闻主任在校门口巡逻,他们这浩浩荡荡一群人,像是来找校长干架。
这架势 闻主任远远看到,指着他们一群人,直接怒吼,“你们这是炸学来了?”
走在最前面的张臣摇头晃脑,街溜子气势被他仿的面面俱到。
看到闻主任他表情先是愣了一秒,大概是中午这顿饭吃的太过激动热血,原本被闻主任支配的恐惧也冲淡不少。
“我们去吃午饭,怎么,你有意见?”
张臣自我牛逼的感觉能和闻主任单手博弈。
他吊儿郎当停住步子,倾斜着站在原地,挑起一边眉毛,语气挑衅。
“大马猴我早看你不顺眼了,一天天吃饱撑的,我们考完试出去吃个饭你都他妈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