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晶漩涡卷起的齿轮碎片擦过我脸颊时，孟瑶掌心的视网膜纹路突然投射到整个穹顶。那些淡金色纹路在金属表面流动，与倒计时数字同步闪烁。【00:59:45】的猩红光芒里，我看见五岁孟瑶被按在手术台上的记忆正在重播——但这次画面里多出个攥着龙须糖的小手。
"阿姐的簪子..."孟瑶的实体突然僵住，他刺向魏无羡的铜簪尖端粘着半融化糖丝。齿轮区突然安静得可怕，只有血晶溶液滴在青铜简上的嗒嗒声。
魏无羡的靴底碾碎了一块带血的齿轮残片。"倒计时数字在模仿瑶瑶的视网膜血管分布。"他的红发带扫过孟瑶眼前，"每根分叉点对应着契约条款的序号。"
铜簪在我手里突然发烫。簪身上那些以为是装饰的凹痕，此刻清晰显现出乳牙咬合的印记。孟瑶的手术服领口被血晶溶液浸透，露出锁骨下方正在消退的烙印——那根本不是青铜链图案，而是用糖渍画的小兔子。
"当年在桥洞..."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记忆像被刺破的水囊突然迸裂，那年冬天我穿来第一天，五岁的孟瑶正发着高烧。没有药，只能用体温融化偷来的龙须糖，把糖浆涂在他伤口上止痛。
蓝忘机的避尘剑突然发出蜂鸣。他剑尖挑起的齿轮残片上，粘着半片蓝氏抹额的金线。血晶溶液正顺着金线爬向他的瞳孔，那些淡金色纹路与穹顶上的视网膜投影完美重合。
"蓝湛！"魏无羡的铝箔片擦着蓝忘机耳际飞过，却在接触血晶前突然转向，射向孟瑶的胸口。铝箔上的血迹与孟瑶手术服渗出的液体相撞，爆出刺目火花。
火花溅落的刹那，所有血晶溶液突然凝固。十二道逆流的血柱变成镜面，反射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云深不知处的冷泉下，金光善的机械躯体浸泡在培养液里，他后脑延伸出的青铜链正连接着上百个培养舱。
"难怪要选在蓝氏..."我的指甲陷入掌心旧伤。血腥味混着记忆里的糖香涌上来，那年我用糖在孟瑶手心画契约，骗他说是兔子就能吓跑坏人。现在那些糖渍手印正在青铜简上发光，与倒计时数字发生诡异共振。
孟瑶突然发出幼兽般的呜咽。他扔掉铜簪抱住头颅，手术服袖口崩开的缝合线里钻出金线，那些线头疯狂扭动着刺向自己的眼睛。"不要看契约条款！"五个不同年龄段的回声在他喉咙里碰撞，"阿姐说兔子会吃掉坏条款..."
穹顶的视网膜投影突然扭曲。倒计时数字【00:30:00】闪烁间，冷泉下的金光善机械臂突然抽搐。培养舱里的液体通过青铜链倒灌进他躯体，在胸腔形成与孟瑶锁骨下一模一样的糖渍兔子烙印。
"瑶瑶别动！"我扑过去抓住他手腕，铜簪从血晶镜面反射的冷光里划过。簪尖刺破他掌心糖渍手印的瞬间，凝固的血晶镜面突然浮现桥洞里的画面——五岁的我正用树枝蘸糖浆，在发烧的孟瑶手心画歪歪扭扭的契约："孟瑶永远健康快乐"。
齿轮区的地面突然倾斜。蓝忘机的避尘剑插进血晶镜面裂缝，剑刃映出的血光里，冷泉下的金光善正在撕扯胸口的糖渍烙印。那些青铜链剧烈晃动，带动所有培养舱少年集体转向我们。
"他在通过瑶瑶的视网膜远程操控！"魏无羡的红发带缠住孟瑶脚踝，"倒计时重启是在覆盖童年契约！孟瑶的瞳孔突然恢复清明。他抓住飞溅的齿轮残片，毫不犹豫地划向自己眼睛。血晶溶液从他伤口喷涌而出，在空气中组成那个歪扭的糖渍契约。【00:05:00】的倒计时数字卡在"永远"两个字上，整个空间响起玻璃碎裂的脆响。
冷泉下的金光善机械体突然暴起。他扯断青铜链扑向血晶镜面，机械手指穿透镜面抓向孟瑶。蓝忘机的抹额完全化为金水，在他剑尖凝成新的糖渍兔子图案。
"阿姐的兔子..."孟瑶带着满脸微笑，他流出的血晶溶液正逆流回金光善机械体，"契约要双方同意才能改..."
倒计时数字卡在【00:00:01】时，所有血晶镜面同时爆裂。金光善的机械手指离孟瑶的眼球只剩半寸，却被突然凝固的糖渍契约挡下。培养舱少年们胸口的血晶培养皿一个接一个熄灭，他们的金线软绵绵垂落，在血泊里组成无数个小兔子轮廓。
魏无羡的铝箔片飘到冷泉投影上方。那上面干涸的血迹不知何时变成了糖浆，正一滴一滴落在金光善机械体的眼眶里。"蓝湛的抹额..."他踢开脚边的齿轮残片，"是用蓝大哥小时候的糖纸融的。"
地面突然传来规律震动。血晶溶液退去的齿轮区露出青铜简拼成的地图，某个红点正在冷泉下方疯狂闪烁。蓝忘机的手突然按住我流血的手掌，他的血与我的血在青铜简上交融，浮现出蓝曦臣十五岁时刻下的字迹——【冷泉禁地，糖契封印】。
孟瑶踉跄着爬起来，他沾血的睫毛下瞳孔微微发亮。"阿姐，"真正的少年嗓音混着血晶溶液滴答声，"这次换我当契约的兔子好不好？"
金光善的机械在冷泉投影里突然僵直。他胸腔的渍兔子正在吞噬青铜链，那些链条断裂处渗出黏稠的糖浆。倒计时数字【00:00:00】最终定格时，整个空间突然下起温暖的糖雨，融化在每个人锁骨下方的烙印上。
蓝忘机突然挥剑斩向虚空。避尘剑尖挑起的不是血晶也不是齿轮，而是一缕黏着金线的龙须糖丝。糖丝另一端连着孟瑶的视网膜伤口，此刻正微微发烫，像小时候桥洞里那团取暖的火。
"瑶瑶别睁眼！"我抓住那缕糖丝，触感突然变成五岁孩子柔软的手指。血晶溶液彻底退去的齿轮区中央，静静躺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青铜简——上面用糖浆画着两个手拉手的小人，角落里歪歪扭扭写着【阿姐与瑶瑶的永生契约】。
魏无羡的靴子踩碎最后一块血晶镜面。冷泉下的金光善机械体正在糖浆中溶解，那些青铜链像被阳光照射的冰凌般断裂。倒计时装置彻底停转的嗡鸣里，孟瑶的血滴在青铜简上，缓缓渗入那个"永"字的糖渍笔画中。
"契约成立。"蓝忘机的声音突然清晰，他抹额化成的金水全部渗入地下，"蓝氏冷泉..."
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真正的阳光像融化的黄金浇下来，照亮齿轮区角落里蜷缩的身影——那是五岁的孟瑶实体，他手心朝上放着半块龙须糖，糖丝黏住的正是铜簪尖端的乳牙印。
金光善的机械头颅从冷泉投影里滚落。他的电子眼还在闪烁，瞳孔却映出两个重叠的画面：五岁的我正把糖浆涂在孟瑶伤口上，而现在的孟瑶用齿轮残片划破视网膜，血滴在青铜简上形成同样的糖渍契约。
"姐姐..."小孟瑶的实体突然开口，他沾满糖浆的手指指向冷泉方向，"那个坏人胸口长出了阿姐画的兔子。"
血晶溶液完全消失的齿轮区中央，静静悬浮着半片染血的镜片。镜框上倒计时刻度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用糖浆修补的裂痕。蓝忘机的避尘剑突然发出清越剑鸣，剑尖指向云深不知处后山——那里的冷泉水面正泛起不正常的金色波纹。
孟瑶突然挣扎着站起来。他视网膜伤口流出的不再是血晶溶液，而是温暖的糖浆，那些液体滴在地面青铜简上，自动填补着契约残缺的笔画。魏无羡的红发带无风自动，发梢扫过小孟瑶实体手中的龙须糖。
"蓝湛，"他的铝箔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你说蓝大哥当年在冷泉..."
倒计时刻度完全消失的镜片突然立起。镜面映出的不再是冷泉下的机械体，而是蓝曦臣十五岁的背影——他正把什么东西埋进冷泉边的山石下，月光照亮他手腕上正在消退的糖渍兔子烙印。
\[未完待续\]我死死攥住那缕发烫的糖丝，指缝间突然溢出焦糖的甜香。五岁孟瑶的实体正在融化，像块被阳光晒软的麦芽糖，他的睫毛上还挂着血晶溶液凝成的冰凌。
"契约要双方..."孟瑶的声音突然卡住，他的视网膜伤口里涌出的糖浆突然变成血红色。冷泉方向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金光善的机械头颅正在糖浆里沸腾，电子眼投射出的最后画面却是蓝曦臣的背影——他十五岁的手腕上，那个糖渍兔子烙印正在渗血。
魏无羡的铝箔片突然竖立。上面干涸的血迹重新液化，在阳光下显出一行字迹：【冷泉禁地的糖纸是契约载体】。蓝忘机的避尘剑发出尖锐蜂鸣，剑身映出的画面里，蓝曦臣埋下的东西正在山石下发光——那是用龙须糖纸包裹的青铜简残片。
"阿姐小孟瑶的实体突然抓住我手腕，他的指尖温度烫得惊人，"契约兔子在吃金光善的条款。"血晶镜片上的糖浆修补痕正在蠕动，像活物般爬向冷泉投影。金光善机械体的胸腔突然塌陷，那只糖渍兔子烙印正在吞噬青铜链，链条断裂处喷出的不是机油而是黏稠的麦芽糖浆。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齿轮区中央的青铜简浮到半空，简面上"永生契约"四个字正在融化，糖浆顺着流进地底。蓝忘机突然单膝跪地，他的抹额完全化成的金水全部渗入裂缝，在地面形成发光的经络图案——那分明是放大版的视网膜血管分布图。
"蓝湛！"魏无羡的红发带突然绷直，发梢指向冷泉方向。那里的水面裂开一道金色缝隙，上百个培养舱正通过青铜链输送液体，在空气中凝聚成新的倒计时装置。这次的数字却是用糖浆写的【12:00:00】，每个冒泡的零都裹着半片蓝氏抹额的金线。
孟瑶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视网膜伤口流出的糖浆变成了淡蓝色，落在地面立刻凝结成冰。小孟瑶的实体惊慌地拍打我的手臂："阿姐！瑶瑶的兔子契约在结冰！"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出现了霜花，那些冰晶正沿着糖丝往我手腕上爬。
冷泉下的金光善机械体突然发出电子合成音："契约...重写..."他的机械手指穿透投影抓来，指尖却粘着半融化的糖纸。蓝忘机挥剑斩断那根手指，断裂处喷出的糖浆在空中组成蓝氏家纹——中央却多了个被啃噬的缺口。
"大哥的糖纸..."蓝忘机的瞳孔突然收缩。避尘剑插进地面的瞬间，整个齿轮区的地砖全部翻起，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青铜简。每块简上都用糖浆写着条款，而所有"永生"字样都被老鼠啃噬过。
魏无羡突然大笑出声。他踢飞的齿轮残片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打中悬浮的倒计时装置。糖浆数字被击碎的刹那，冷泉水面下的培养舱集体爆裂，少年们胸口的血晶培养皿里跳出活生生的糖渍兔子。
"蓝湛你看！"魏无羡的红发带缠住我的铜簪，"契约载体根本不是青铜简——"簪尖挑起的糖丝另一端，连着孟瑶锁骨下正在发光的烙印。那只小兔子正在啃食金光善机械体输送来的条款，每吃一口就长大一圈。
小孟瑶的实体突然跳起来。他手里的半块龙须糖黏住了我的铜簪，糖丝在阳光下变成金色的桥梁直通冷泉水面。金光善的机械残骸正在糖浆里下沉，电子眼最后闪烁的画面，是十五岁的蓝曦臣在糖纸上写下的真正契约：【以糖为誓，苦尽甘来】。
"阿姐快看！"小孟瑶的实体指着自己正在消散的脚尖，"瑶瑶的兔子在发光！"他锁骨下的糖渍烙印突然浮到半空，与冷泉方向飞来的糖纸契约完美重合。倒计时装置彻底融化成的糖浆暴雨里，蓝忘机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温度和小孟瑶一模一样。
金光善机械头颅沉入糖浆的最后一刻，整个齿轮区突然响起童谣。血晶镜片的碎片在空中组成走马灯，映出五岁的我和孟瑶在桥洞里哼唱的调子。魏无羡的铝箔片飘到走马灯中央，上面干涸的血迹变成了音符。
"蓝湛..."魏无羡的声音突然轻得像糖丝，"你听出来了吗？"避尘剑插着的地面下，传来蓝曦臣十五岁时埋下的八音盒声响——正是童谣的最后一个小节。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