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和吊瓶输液的声音。
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照在床上穿着蓝色条纹病号服的女孩身上,显的她消瘦羸弱。
女孩紧抿薄唇,头上包着一块渗血的纱布,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此刻她正睡得香甜。
“杳杳,杳杳,快睁开眼看看妈妈呀。”
病房门外签完了出院申请单的一对中年夫妻急匆匆走进来,那妇女眼角泛红,噙着泪水满脸担忧的开始唤她。
“你也别急,医生不是说了咱们女儿有很大的可能能醒过来,这件事我也已经派人去处理了”
她边上的中年男子脸色暗沉,略带疲倦,虽心上挂念却也还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白鸿文,现在你倒是来说这种脱裤子放屁的话了,咱闺女以前活蹦乱跳的时候也没见你怎么管过她,就连咱家保姆王嫂她都比你亲!”
“好了思楠,这事回家再说,以后我会尽量多抽出一点时间来陪你们…”
谁?好吵,是谁在吵架……
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白杳年缓缓睁开了眼睛,刚入目就是刺眼的白色天花板,还有鼻间那股难闻的消毒水味。
她把目光转向了床头那对夫妻身上,涌入记忆的脑子那股混乱与胀痛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啧啧,这具身体的主人可真是弱到爆啊!
“杳杳,怎么了,是头又在疼了吗?”边上的黄思楠见自家闺女醒了又惊又喜,放过了不靠谱的丈夫。
见她难受的微皱眉,顿时慌了神,伸手想摸摸她的脑袋。
“我没事”白杳年侧头不落痕迹的躲开了她的手“别离我太近,我不喜欢”强硬的态度让夫妻两面面相觑。
“好,妈不碰你”
黄思楠僵着笑缩回了手,使劲掐了把站着跟木头似的丈夫,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道“还杵着干嘛,叫医生啊!”
医生很快被叫了过来,并在白杳年不太配合的情况下,艰难的进行了各种检查。
医生摘下眼镜擦擦,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虚汗,得出了一个不算靠谱的结论
“这位女士不必担心,白小姐可能是因为被重物砸到了脑补中枢,导致有些轻微痴呆,性格上也有些变化,没有什么大碍”
白杳年听着他说的神乎其神,仿佛真有其事,无语的抓起床边的枕头狠狠的对着那医生来了个爱的打击。
“你才痴呆”医生被突如其来的枕头打中了胸膛后退了两步。
众人顿惊看了过去,眼瞅着白杳年有赏第二个的趋势,她的便宜老爹赶紧将那医生拉了出去。
“这里太危险,来,医生我们出去说”说着用力关上了大门成功的挡住了迎面而来的枕头。
没有了叽叽喳喳烦躁的声音,周围又开始最初的寂静,白杳年这才重新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我现在是这具身体的第二人格……
那个懦弱的主人格也不知多久才会苏醒一次…为了不被抹杀,必须得想办法挣身体的控制权……
“杳杳,妈妈之所以给你这么快办理出院手续,是想让你回家好好休养学习,你也躺了两天了,医生说问题已经不大。”
黄思楠坐在前座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说的口干舌燥也没等来闺女半天反应,不嗯由得提大了音量“杳杳?你在听吗?”
“好,我知道了”白杳年坐在车的后座看向窗外的风景,百般无聊的吹弄着长到遮住眼睛的刘海。
就在不久前,屁股还没坐热的她就被已经签了出院手续的父母急匆匆带了出来。
白杳年现在的脑海里就只剩下她站在教学楼底下,随着“喂”的一声,她向上望,五楼窗口上被扔下了本书狠狠地砸在了脑袋上,最后阖眼前看到的是窗口前女生张狂得意的笑脸以及周围人刺耳的惊呼。
“你现在才大一,很多课业不能落下,成绩本来就已经中等偏下了,再不抓紧点将来可怎么办啊”黄思楠自顾自的说着,时不时还往后探探
“大的小的一个都不让人省心”
“是”回过神,白杳年拉长调子懒洋洋的应了声又靠着窗继续吹风。
“待会妈妈还要回去上课,我让王嫂在锅里煲了香菇鸡汤给你好好补补,喝完记得服装作业…”
“是是是,你妈说得对,杳杳听到没”接收到妻子杀人般的视线,白鸿文后背一凉,连忙挺直腰背冲着后座视若无睹的闺女喊道,成功收获到了黄思楠的白眼一枚。
主人格的父母全是从事服装设计行业,父亲白鸿文是当市服装市场的黑马“一鸿公司”的董事长,母亲黄思楠则是她现在就读的文澜的艺术设计系教授。
她们家就是标准的“虎妈猫爸”,白杳杳没有很好的继承父母的基因,她对素描绘画有着一种由衷的热爱,可碍于母亲的威压,只能报填了艺术设计,按她的话来说,设计稿也是绘画的一种。
拉开卧室床头的木制抽屉,从中取出了一本白色微微泛黄的画册。
弹落掉上面的灰尘,指尖从书面里一页页划过。从最初的圆形体到后来连人物也有了立体的轮廓,可见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