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Gore。”Toriel在飞驰的马车上问Asgore,“咱们是要直接回皇城吗?”
“我觉得可以先去干一些疗养院建设的初步工作。”Gerson说。
“对,先给疗养院选址。”
“派建设大臣去还是谁?”
“咱们亲自,然后我要去见一位……老朋友……算了还是说故人合适。”
“这俩词不一个意思吗?”
“是吗……”
Asgore眺望着远方,不由得心生惆怅。
“唉,Asgore,刚打完仗就让你这么一通忙活。”Alexandra躺在座位上,手指在演奏着无形的钢琴,“等疗养院忙完是不是就能开音乐会了?有啥想听的吗?”
“等这一切再说吧……不知道有多少麻烦等着咱呢。”
“也行,我也回家歇两天,估计我老婆都要担心死了。”
这旅程中Alexandra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念叨他怎么怎么想念自己的老婆Felicity,不用想都知道,他老婆也肯定是这么干的。
“不过她没急到来战区找我,我很欣慰。”
“Alex,有一条法令是平民禁止进入战区,估计要不是因为这个,她早就来了。”
“这样啊……”
马车又行驶了几个小时,前面便是离开欣荣港地区的关口了,写着“只进不出”四个大字的牌子被高高地挂在关口的城墙上。
“好了,过了这关就安全了,刚才我还担心会不会有Nakido他们布下的伏击呢。”
城墙上,正有个白色的身影在不断地踱步,看样子很是焦虑,眼见关口前有来车,又急切地探出半个身子眺望,Alexandra打老远就认出了她——
“Felicity!”他大声呼喊,不等马车停稳,他就一个翻身下车,然后直奔城楼,两三步跨上高耸的城墙,与他的妻子紧紧地相拥在一起。
“你在这等多久了?”他轻抚着她的面庞问。
“不知道,反正自从鸟类叛变之后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这位女士在这儿待了得有小一个月。”一旁的士兵补充道。
“你真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Felicity的语气中既有责怪又有担心,“早知道这么危险我就不让你……”
她这才想起来他是和Asgore他们一起归来的,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好了好啦,我这不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吗。”Alexandra以一个大大咧咧的微笑作为回应,随即再次给予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保证不会再离开你了好不?”
“嗯……”
“走吧,一起回家。”
这对儿年近四十的老夫妻像热恋的少男少女一样牵着手登上了归程的马车。
“呃……两位,咱们今天要在这儿休息一晚。”
Alexandra刚把身子探进马车,一头撞在了正要迈下车的Toriel的膝盖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哦呦,Alex你没事吧?”
“还好,那就歇一天吧,这也晚了。”
“抱歉Felicity,让你担心了这么久。”Asgore补充道。
此地离伊波特尚有一段距离,但金灿的落日已颇有那奇观的气质了,可惜,此般景致五人中只有两人有心欣赏。
“三位之后还有啥打算?是不是也可以休息一下了?”在暂时安顿下来之后,Felicity发问。
“唉,早着呢。”Asgore大摇其头,“疗养院,对那些反叛分子的歼灭,监督人类,再弄些建设之类的……”
“可别把自己累坏了。”
“累也没办法,这是我的职责……作为一个Boss怪物,一个国王。”
“Boss怪物”,“国王”,这两个词中,第二个让Alexandra没有什么波澜,而第一个,则是让他一晚上没睡好觉。
“怎么了亲爱的?”Felicity在被窝里抚摸着辗转反侧的他,“做噩梦了?”
“不是……就单纯有点失眠。”
他并没有想好如何告诉Felicity自己有了一个巨大的转变,也许是他过于恐惧了,恐惧自己会像Boss怪物一样长生不老的同时看着自己的妻子衰老死去,也许孩子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他连忙找了个借口翻身下床然后飞速翻动那本大书,直到天之将晓他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然后给了自己一巴掌,Soren有了孩子不久就非自然死亡了啥也看不出来,无奈之下,只好继续强颜欢笑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走一步算一步吧。”他对自己说。
几天后,在惆怅中,Alexandra终于回到了久别的皇城。
“所以我们需要跟着您去拜访您的朋友吗?”他问。
“你之前见过他吗?”
“只在故事里见过。”
“那得了,那边应该也没啥需要你帮忙的,你们俩可以回家了,感谢你们为这个国家所做出的伟大贡献。”
“行嘞,拜拜国王拜拜王后。”Alexandra和Felicity向他们俩挥手告别,Gerson也下车前去处理王国事物了,而Asgore与Toriel则是继续乘着马车前往皇城郊外的那个小木屋——Wolaf的家。
“那本来是Wolaf和Gracy的家,还有他们的孩子Woffy(沃菲)。”
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Asgore依旧清晰地记得他们的名字。
Toriel以为他又要开始自责,轻轻拍了他一下说:
“你又开始了。”
“不不,我就是想直面自己犯过的错误。”
听罢,Toriel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那就好。”
Wolaf的家并不好找,在皇城郊外的森林里,一个原木打造的小木屋,在这晚春时节,落满叶子与花朵的木屋会与林子融为一体,更何况还没有路,在进入林子后只能徒步前行。这个季节雨水虽然不多,但道路依旧泥泞,依照记忆挣扎许久,他们终于在湖边寻得了那小木屋。
Asgore踱步上前,指头在木门前停了几秒,然后敲了三下门,可惜的是,屋内并没有传来脚步声,也更不会有人来开门。
“也许他出门了?”
“可能吧,他会去干啥呢?”
林子远处的一声躁动给予了他们答案,那是树木倒下导致林鸟纷飞所产生的声音,看起来,应该是Wolaf正在砍树。
“对哦……我还真不知道在这种没冰的季节他以什么为生呢。”Asgore喃喃说道。
“伐木卖木材……很赚钱吗?”
Asgore摇了摇头。
“你说,咱们是在这儿等他回来还是去那里看看?”
“走吧,去看看能不能帮帮他。”
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他们终于来到了Wolaf所在的那片林场,那半边脸上覆盖着面具的蓝灰色的身影举着深蓝色的月刃斧穿梭在林间,一旁已经堆了不少原木,片刻后,他在一棵大小适中的树面前停下了,活动了两下手腕,随即挥动斧子开始伐木。
这并不是个轻松的活儿,每一次劈砍都要动用全身的肌肉,他身上打满补丁的衣服早就被汗水沁透了,风干后满是白色梯田一般的痕迹。又挥了几斧头,他突然开始剧烈地咳嗽,声音一声比一声大还愈发嘶哑,面具掉落他都没有意识到,见此,Asgore赶紧上前把水壶递给了他,然后帮他捡起了面具。
“给。”
Wolaf咳嗦得厉害,没听清是谁的声音,接过面具后说:
“谢了老兄。”
然后连忙低头把面具带上,应该是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残缺的脸庞。
“兄弟,你是哪里……”
他缓缓抬头,这才看清了来客究竟是谁。
“Asgore将军……不不不,现在得叫国王了,大老远到我这里来 有何贵干啊?”
Asgore知道,时间很难冲淡他对自己的仇恨,但依旧如此尖酸刻薄的言语,还是令他有点不适。
“还有王后小姐,给您请安。”
“啊你好你好……”Toriel同样有些不适地回应。
“没什么别的事,就是……大事忙完了,你之前提的那些关于战伤老兵和疗养院的事,我准备开始办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大事忙完了?这就不算大事吗?”
“唔……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请别计较这个了,你觉得安排在什么地方比较合适?城区?郊外?”
“你觉得他们为什么愿意上战场?”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保家卫国吧。”
“那就动动你那脑袋,把疗养院建在一个能看到城市远景的地方,让他们每时每刻都能看到自己是为什么牺牲的。”
“嗯,我记下了。”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就是……”
“走吧,别在这干站着,去我的房子里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