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溪听罢,顿时一指狠戳上阿若的额头,咬牙骂:「被个中原男子迷成了这般模样,你当真是出息!」 但很快丹溪便知道阿若不止是出息了,而且是出息大了。
傍晚时分,,负责监视舒蕴的奴仆慌忙来禀,说人不见了,仔细一盘问,才知这奴仆怠懒,打舒蕴从阿若帐篷里出来,说要再去摘些草药后,便没再看着他,自个儿躲马厩里睡大觉去了。 丹溪听闻,也不慌,只打着哈欠同阿若道:「瞧瞧,方才我说什么来着。」 阿若不语,直到半个时辰后,不见人归,她才将马鞭一揣:「我去找一下。」 丹溪拦住她:「这天眼见就要下雪,你现在出去,到时候人没找着,自己还回不来了。」 阿若不听,扬鞭擦着丹溪的脸一甩,趁他不备,牵了马便跑。 这时已有飞絮似的雪片开始落了。丹溪气急败坏,掀帘想追,结果被茫茫雪幕一掩,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问清舒蕴是向南行以后,阿若便一直打马南奔。 一时间风雪不止,刀子似的往脸上刮,直到在雪中疾奔一个多时辰,隐约能透过风雪看清涿光山的全貌后,阿若这才觉到了冷。 越过涿光山,便是回中原的路。 她将毡帽拽了拽遮住鬓角,按辔调转了马头…… 回去的速度比来时要慢上去多,也不知是马累了,还是阿若累了,一人一骑就这么缓缓在雪地里走着。 方至亥时,路过柴达的一片戈壁滩,阿若瞥见石缝里透出一片暖融融的火光,火光中映出一张清隽而又令她熟悉的脸后,她紧绷着的心弦这才一松,在舒蕴惊讶的神色中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事后丹溪打趣阿若:「也真是稀奇,平时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柔弱身子,竟能将你从柴达背回来。」 阿若酡红着脸,手指绞着鹿皮毛毡,犟嘴:「柴达离这里又不远。」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丹溪嗤道:「你好好给我在床上躺着,手脚都差点给冻坏了,就别想着往别的毡帐跑了。估摸着再有几天出去寻找草场的人也会有消息传来了,到时你这腿脚不好又沉的,谁乐意拉着你走?那边我命人好好伺候着呢,你且放心,轻易死不了的。」 阿若一听这话便不乐意了,嘴撅得能挂个铜壶,「谁沉了!而且他现在都还昏迷着,要是醒不过来怎么办?」 丹溪耸了耸肩,浑不在意的模样:「那也是他命该如此。」
把阿若气得直接一个羊角枕便给他扔了过去。 丹溪眼疾手快,接过羊角枕抱在怀里,又往阿若床边一坐,神色凝重起来,问:「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走到柴达去,你可问过他没有?」 阿若心气儿还未消,瞪了丹溪一眼,「柴达那处的草木与牧场上的不一样,他说想多找几种教我分辨,结果一时走远了,回来时便遇上了风雪。」 「你信了?」 「这有什么不能信的。」阿若撇嘴,「反正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身边堆满了花草的根茎。」 丹溪啧了一声,揪她的辫子:「中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大不中留!我看你,趁早嫁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