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乐孤身一人在婚房里,入目是刺眼的红,喜烛燃得耀眼,处处欢声笑语,显得此处十分静谧无声。头上的昂贵首饰弄得她头疼,为了穿着这件繁琐的礼服,她已经一日未进食。
玱玹派了潇潇和金萱来陪她,推门而入时,她正在为自己拆掉头上的珠钗,金萱连忙走过来:“娘娘,我们来帮你吧。”
容乐笑了声:“你们不应该阻止我吗?毕竟陛下还没来。”她勾了勾唇角:“殿下不会在意这些,他更希望你能随心所欲。”
容乐任凭她们摆弄着,玱玹进来时,两人透着铜镜遥遥相望。他走过来,摆了摆手,让她们都退下,轻轻抚上她的头发,将发钗一件件摘下来,最后从怀里取出一支若木花簪子给她带上。他身上并无酒气,淡淡的清香袭来,眉眼温柔,没有算计,没有利用,心中燃着盛大的欢喜:“容乐,谢谢你愿意帮我。”
今夜的玱玹与往日都不一样,盯着容乐腰间的玉佩,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回头:“涂山氏主要是做生意的,在官场并没有多大的权利与地位,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你什么。”
玱玹双手拦住她的肩,他的心从未像今日这般舒畅过,将往日的艰辛遮盖过去,仿佛为了这一刻,从前受了再多的苦也值得:“涂山氏是中原四大世家之一,那些氏族们或多或少都要看看涂山氏的态度。而且你能嫁给我,就已经是给我的,最大的帮助了。”
“反正也是约定而已,等你顺利脱困,我们再想办法解除也不迟。”容乐有些困意袭来,玱玹笑而不答,换了话题:“那你有没有想过,若你与我和离,这世间还有哪个男子肯冒着风险娶你。不如……”永远留在我身边。
“不如什么?”
“不如先去吃饭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吃过饭后,两人面面相觑。玱玹笑道:“大婚之夜,我总不能出去睡吧,那别人怎么看。”
“那我睡地上。”说着,容乐抱起被褥,玱玹直接连人带被子抱起来,轻轻放在里面,随后将一床被子放在榻中间:“你当我是什么人,连我也信不过吗?睡觉!”
“你到底是怎么说服奶奶的?”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等你当上西炎王,我们的约定自然解除,你要说话算数,与相柳所带领的辰荣残军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
“……嗯,”他闷闷地应了声,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看相柳吧,他若不主动冒犯,我自然会放过他……我还挺尊重他的,甚至有些羡慕。”
“羡慕?羡慕他这被恩情裹挟的一生?”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傻子,容乐睁着眼睛,眼里有些晶莹闪过。玱玹笑而不语,无论怎么说,相柳此生是圆满的。
夜深人静时,耳边是身旁人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躁动的心怎么也落不下去,她的发丝落在他的手心,丝丝痒痒:“竟真的放心,我好歹也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