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容乐僵在原地,眼睛一酸,却不敢回头看,毛球扑腾着翅膀飞过去,她擦了擦眼泪,缓缓地转过身:“你……真的是你吗?”
“是我。”来人白衣白发,像是冬日落下凝成的雪,他冲她笑笑,眉眼温和,属于相柳的峰利之气再也瞧不见了。
她跑过去,扑进他怀里,用力地拥着,仿佛若是松开手,他就会消失不见了:“这一次,是我和毛球救了你,我要你好好报答我。”
“好,你想怎样就怎样。”相柳抬起手,回抱住她,她却脱离了他的怀抱,抬眼直勾勾地盯着他:“我要你只做自己,不欠任何人的恩,不欠任何人的情,只做自己。”
“好,那从今日起,我就是防风邶,也只是防风邶。”
“你喜欢防风邶这个身份吗?”
“我……喜欢,防风邶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的权利。”他知道她爱他,可身为相柳的他害怕她的爱,一个没有未来的人,不敢奢求她的爱,但他又执拗地不肯让她真的忘记,因为这世界上,能够记住他来过的人,只有她。
而防风邶的身份,完完全全不需要考虑眼前的任何困难,防风氏本就因为意映的事情,害怕与涂山氏交恶,若是听说他和涂山小姐走得很近,恐怕要乐开花了。
“好,防风公子。”
“涂山小姐。”
两人动身回到中原,防风邶没了身份的桎梏,整个人松弛很多,似乎是真心实意地享受着人间游乐,整日带着她吃喝玩乐。两人偶尔会去初见的斗兽场,即便是痛苦的回忆,如今再也不会与他们相关了。
在一次偶然的聚会中,蓐收才真正地见到这个传说中的防风公子,世人大多没有见过相柳的真容,但是他见过,这张脸,和相柳一模一样,他立刻意识到什么,转身时,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容乐,你做了什么,拿什么做的交换,有没有受伤?冒犯了!”
蓐收抬手握住她的手腕,细细地诊断过后,眉头越发凝重,他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眉眼:“他真的这么重要吗?不惜……”她收回手腕:“我没事,生老病死是天命,逆天而行,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师父,我知道骗不过你,所以特意带他来见你,他以后只是防风邶,永远是防风邶。”
蓐收笑了笑:“你……算了,没事就好。”他转身盯着防风邶,随后向着他走过去,目光沉沉:“我会永远盯着你的,你最好乖乖地听我徒弟的话,否则,有第一次,我就能办到第二次。”
“好,师父。”防风邶也跟着她唤了师父,蓐收立刻捂住耳朵,相柳曾是他最尊敬的对手:“这声师父,我可担不起。”
“她叫你什么,我就叫你什么,多谢你这么多年对她的照顾。”防风邶附身,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不是你选中了我吗?”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但从今以后不需要了,我们会厮守一生,相伴相知,相爱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