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久居内宅，鲜少出门，自是不知百姓之间如何流传的，”顿了顿，她才问，“陛下下心中更倾向于哪种？”她掌心微汗，紧攥着帕子。皇帝沉思许久，就在她以为不会有回应时，皇帝缓缓开口：“只能是前者。”
“只是这些弹劾之词太过荒诞，朕不信这些层层选拔出来的官员会如此没有丝毫逻辑。若是做实了他结党营私、意图叛乱的罪名，朕……也不会轻饶了他。这天下，又不止定国公一人能担大任……”他又补充道，随即咳了两声，他想止住，却发现自己止不住，嘉和连忙端着茶盏上前。
皇帝接下，喝了一大口，才勉强将咳嗽压了下去。
她的心骤然一颤，仿若惊鸟。皇帝的话语仿若冷冽的箭镞，直直地钉入她的心房。那笃定的眼神，话中的深意，似乎……那为什么要让她知晓？
陛下的病看起来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踏出乾清宫，那疑问宛如鬼魅般紧紧纠缠，不肯散去。嘉和思绪纷乱，直至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眼前与人攀谈之人是元阳伯顾玉，是他的表兄。元阳伯与宋墨情谊深厚，通过他让宋墨知晓这其中利害，早做筹谋。她疾步向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哥哥，你快……”
话语戛然而止，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皇帝既知晓她与元阳伯、庆王的亲缘，今日之言，莫非是欲借她之口传讯于皇后一族？是想让他们忤逆圣意，为定国公求情，还是盼着他们顺势而为，落井下石？
元阳伯与宋墨交好，他若知晓，宋墨岂会不知……顾玉的手在她面前轻轻晃动：“怎么了？我快什么？”
她轻轻摇头，试图驱散那纷繁的思绪：“没什么，只是许久未见哥哥，心中思念。”
“你这丫头，就是嘴甜，不白说，”他浅笑，从腰间解下一块玉佩，置于她掌心，“说来也巧，当我从宋墨口中听到你的名字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你怎么会为宋墨出谋划策？”
“我与他相识，有何奇怪？迟早会认识的好吧？”她笑着接了过去。
“我的好兄弟与我的亲妹妹，这缘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幸而那人是宋墨，若是其他王公贵胄家的公子，我是断不会应允的，还有……”他突然凑近了，“你与宋墨说的，靠谱吗？”
“我只是提个建议，而且，我们二人不过是萍水相逢，”她顿了顿，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哥哥，你觉得定国公此次能否安然无恙？”
“自然，定国公一生忠义，岂会轻易折戟沉沙？”顾玉的话语坚定有力，仿若一阵春风，吹散了她心头些许阴霾。
“是啊，梦里的东西终究是反的……”她轻声呢喃，像是在说服自己。
“什么梦？”顾玉投来疑惑的目光，像是吃到了惊天大瓜，“你梦到宋墨啦？”
“当然没有！哥哥不是要去面圣吗？快去吧，我也要去探望皇后姑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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