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若是并非心悦于我,我定会恳请圣上收回旨意,定不会委屈了您。”
“如何收回?忤逆圣旨?”她抬眼笑笑,“这下苦肉计可不好用了,陛下可不会心软。”
宋墨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原来你猜到了。”
这亭子三面环水,四角挂着垂落的香云纱,正随着微风轻轻飘动。她端坐在亭中,抬头静静地望着平静的水面,摘下了面纱,说道:“我不喜欢四角的宫墙,而在这京城之中,你最为出众。至于是否真心喜爱,我对你没有那种心意,你对我想必也一样。但我并不觉得委屈,反倒松了口气。我们可以立下字据,相伴走过一段路程。若是哪天世子遇到了一生挚爱,我们可以和离,我也会跟她把事情说清楚,绝对不会破坏你的幸福。想必你也想暗中追查定国公的冤情,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宋墨凝视着她的眉眼,这是一个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的举措:“那你呢,我可以为你做什么?”
“我只想要清静。”
华灯初上,余晖脉脉,宋府此刻正沉浸在一片喜庆欢腾的氛围之中。府中张灯结彩,朱红的灯笼一串串挂满了长廊。念及定国公之死,婚礼一切从简。
府门前,宾客们络绎不绝地赶来,达官显贵们带着丰厚的贺礼,谈笑风生。小厮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脸上洋溢着笑意,恭敬地引领着宾客入府。
后院之中,她正端坐在闺房之内,喜娘围绕在她身边,为她精心梳妆打扮。她头上戴的冠子的珍珠宝石颗颗圆润饱满,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璀璨光芒,流苏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轻轻晃动,如梦似幻,身上的嫁衣绣工精美绝伦。
“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喜娘一边轻声念着吉祥话,一边为她梳理着如墨般的长发。
而在另一边,宋墨身着红色喜服,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美玉的金带,愈发显得英姿飒爽。
透过铜镜,她盯着自己越发惊艳的脸,暗暗想着,日后的某一天,会不会后悔今日的冒险举动,她抚上胸口位置,安慰自己,那只是一个梦而已。她身为万家女,免不了为家族姻亲奉献自己的一生,若是换了旁人,倒还不如宋墨。
吉时已到,鼓乐齐鸣,在众人的簇拥之下,两人缓缓走向正厅。正厅中,宋家的长辈们早已端坐在上位,个个面带微笑,宋墨的母亲久病榻前,今日强撑着身子,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们,眼中含了泪。她悄悄瞥了一眼宋墨的父亲,对方牵强地摆出一副开心的样子,看来外界传闻都是真的。
“一拜天地!”两人缓缓弯腰,向天地行礼。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最后,两人面对面,郑重地向彼此行礼,至此,三拜礼成,正式结为夫妻。
礼成之后,众人移步至前院。宋墨去前院敬酒,被顾玉和他们那些要好的兄弟拉着喝了好些酒。
夜幕渐深,繁星点点,红烛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