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狩

孤云阁的一角，一个荫蔽的地方，阳光刚好被头顶的绿叶遮住，钟离慢慢地解释起来。

“神之眼的来源有两种，第一种，当人的愿望强烈到一定程度时，神明就会投下视线，这是最常见的，你已经知道了。”

“第二种呢？”

“持有神之眼的人死后，神之眼不再发出光芒，变成一具空壳，若是被某些人拿到，它就会重新散出光芒。”

“所以，那个奖品其实是……”

“不错，那想必是某人的遗物。”

“所以呢？”

“稻妻处于锁国状态，但信息的流通不会被切断。不久前，‘眼狩令’颁布，拥有神之眼的人，神之眼都回到神明手中。”

“所以？”

“在这种情况下，带着两枚神之眼还能在稻妻全身而退的人，并不简单。”

“我去和他交流一下。”

“嗯，记得小心。”

钟离没有拦着荧，他也走来了。

“让她一个人，没问题吗？”派蒙看着远去的荧，疑惑地朝钟离问道。

“虽然他不简单，但并不为敌。”

……

“你好，万叶。”

“嗯……哟，有什么事吗？”

万叶的沉思被轻易打断，他招了招手，对荧笑了一声。

“我想问一下有关奖品的事。”

万叶并没有轻易回答她的问题，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开口道：“你也回答我的问题，作为交换，如何？”

荧点点头，万叶对这个结果满意地笑了，然后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

“我对你的经历很感兴趣，你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没错吧？”

荧先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那么，你为什么来到这里呢？”

没有回答。

“啊，抱歉，我换个问题吧，既然你有穿越世界的力量，那你为什么要拜托我们呢？”

荧只是试探地回答了一点。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那神之眼呢？”

“这个故事，可能有些长。”

……

“我曾有一位挚友，萍水相逢，惺惺相惜。

“那时的稻妻，眼狩令颁布不久，雷电将军大肆收缴民众的神之眼，将其砌入意为‘永恒’的千手百眼神像之中。”

万叶叹了口气，看着远方的稻妻，黑云密布，盖过了天空的蔚蓝。

“拥有神之眼的人怨声载道，仍在将军的威压之下交出手中的神之眼；没有神之眼的人冷眼旁观，甚至助纣为虐……

“我经过他们身边时，神之眼的光芒吸引了他们的视线，幕府军到来之前，我只好借机逃离

“之后，我便用衣袖藏起了神之眼，生活在他们狐疑的目光下，我……那时的我已经在稻妻流浪。”

万叶摸着腰间崭新的刀，叹了口气，接着说：

“在说起那位挚友，我偶然间听闻他的消息，一位‘向神明挥剑之人’，他发起了‘御前决斗’。‘御前决斗’，庄重而残酷，胜者赢取转机，而败者……

“他在雷霆的威光下，沦为冰冷的灰烬。”

万叶又转头看向自己缠满绷带的右手，叹道：

“那时的他，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在拥有神之眼的人眼中，他是‘面对神明的英雄’，在没有神之眼之人眼中，他却成为‘痴心妄想的败者’。

“我不愿他仍然炽热的愿望，被砌进冰冷的神像。”

万叶闭上了眼睛，风吹过带来远处海洋的味道。

“雷电将军武艺的极致，只属于神明的神罚：‘无想的一刀’，避无可避，但我仍不想止步于此……

“所以你逃了出来？”

“嗯，我想见证它重焕生机的瞬间。”

“……”

一阵寂静后，下一场比赛的开始让荧快步离去了，而万叶仍靠着身后的岩石，闭着眼睛，嗅着海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