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哎，你这卖什么书的？这封面怎么这么花？”

“是啊，看着不像什么正经书，不会是卖什么闲书话本的吧？”一位妇人牵着一个男孩，道：“我家孩子成鬼时才七岁，他能读吗？”

我保持着微笑：“…您是给您的孩子买书吗？”

妇人点头道：“是啊，还是要学点东西的。当时一场大火都烧了，书都没给他带出来。你这书怎么卖的？”

“不了不了，我这书小孩子看不懂的，去那边的书斋看看吧，那边有几个生前特别有文化的教书先生，或许能帮到您。”我站起身为她指了一个方向。那妇人连声道谢，牵着男孩走了，我坐下来，继续对着围着的人群介绍着摊子上的书。等过了一会儿，人群散了大半，我却还是一本书都没能卖出去。

由于书中的内容有些一言难尽，我也不敢展开来说，只好向买书的孩子说不能看，对娇娇的姑娘说剧情，跟粗糙的大老爷们就更直接了，直接一句你不会感兴趣的。就这么地，有人买就怪了。

但我还是默默的介绍了一遍又一遍———我也还是要吃饭的！不推销等着吃土吗？

我蹲在摊子上，无聊地四处张望：旁边卖的白粥看上去卖相不错，就是清淡了些；那在烤的肉串也不错，但吃了估计卡嗓子；这一大锅汤看着料挺足，不过颜色好像有点太艳了？也不知道还放了什么东西……

其实都挺好的，且鬼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毕竟早就不怕食物中毒死了。我这么想，大概是因为抱着“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心理，我之前觉得这种想法挺阴暗的，但真的经历过了才发现：如果不告诉自己那些个东西有多么多么不好，那我迟早会因为荷包里没钱而对这它们馋死…啊不，馋疯。

（做了鬼连用个夸张点的说法都要掂量下，啊，突然怀念做人的生活）

我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发现自己好像没什么事可干，就又低下头，默默清点着摊上的书。也不是有什么事儿，毕竟刚刚一本都没推销出去，就是闲的。

陪我消遣的人很快来了——远远地，我就看见兰菖在向我招手，尖声却不细：“小木！！！”她快步奔了过来。我立马低下头，伸手将整齐的不能再整齐的书堆重新列了个队形，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兰菖却似乎并未被我所蒙蔽，弯腰笑嘻嘻地看着我：“别忙了，反正你这书也卖不出去，来玩儿啊。”

我回望着她：“玩什么？”兰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我也不等着她的回答，无聊且专注地盯着她睫毛上飘落的白粉。兰菖貌似还没想到，但发现我在盯着她之后立马笑了笑，道：“是不是突然发现姐姐我长得太好看了？”

我白了她一眼：“你自称什么姐姐，都死了三百多年，谁比谁死得早啊。”兰菖愣了一下，马上道：“你不知道，我…算了。”我对她后面的话有点好奇，但没有追问，毕竟鬼也是要有隐私的，道：“所以到底玩什么？”我现在其实并不想玩，但我需要一个人来陪我唠嗑。兰菖歪头，笑道：“我现在倒是想不到玩什么了，要不去我那儿吧————好玩的保证多。”我又翻了个白眼：“算了吧，不去。”

兰菖他妈在青楼工作

兰菖看着我眯着眼睛笑“为什么不去？”她伸手翻起一本书，做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哦～～是因为你见过的玩法比我那多的多是吧。”她又笑道：“诶，你把这些书卖我们那儿去吧，给那群妮子们长长见识。”我取过她手里的书，道：“你又不是老板，而且这书、这书他……”我却不好意思跟兰菖说下去了。“我懂我懂，龙、阳、之、好是吧？”兰菖笑得更放肆了，“这有什么，我们那儿，又不是没有小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