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祁霜挠头：“……不，不算是吧。”

　　“那是什么？”

　　“是打工人，阎王。”

　　“打工？那阎王的工钱是什么？”

　　“是命，我的命！”

　　说完后，祁霜松了口气，她的确很喜欢把心事憋到心里，但是这个事情实在太让人惊恐，她心脏已经是超负荷运转了，这一刻倾述的确会让人感到放松。

　　正当祁霜以为说完后，会从医生口中听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专业名词时，他却问了一个问题，像是高中班主任询问报考院校时那般郑重其实的语气：

　　“好吧，那么如你说的，你需要好好工作当阎王，才能活着，你要怎么选择？接受还是拒绝？“

　　祁霜脸色一下变了，她收起那副故作轻松的咸鱼嘴脸，冷下声来严肃的反问道：“如果是医生你会如何选择呢？这里的好好工作意味着要进行生命的抹杀，简单残忍但可以因此活下去，你会怎么选？”

　　秃头男医生一愣，而祁霜也很快反应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可没想到这样一张不和谐的面孔居然因为一个微笑让祁霜晃了神，她瞪大眼睛仔细上下观察着眼前的人，问到：“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想到你会这么问”，医生顿了顿，“不过我这里也没有答案，我只能是送句话给你 ，对于选择，人生不要太过顺其自然而总是随便，心中有尺才能画圆，你试着找找自己那把尺子吧！”

祁霜若有说思的看着眼前人，耸耸肩扯过一旁的白纸写下一串工整的符号，丢给医生后转身离开。

　　“喏，我的答案，周医生，拜拜。”

　　医生看着白纸，眼神里掠过奇异的光亮，不同刚才的低沉嗓音慢慢划过空气战栗般细细摩擦着纸张：

“Because I Could Not Stop for Death……”

……

　　祁霜从诊室出来的比较早，温池雨去买东西还没回来，她站在医院门口盯着雨幕出神，突然一阵压抑的呜咽在滴答雨声里格外引入瞩目。

　　她转过头去，是个中年男人，祁霜记得他，是地府APP第一个用户刘群英的儿子。

　　祁霜祁霜觉得胸口闷闷的，但是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她并没意识到什么，只是慢慢走过去，伸手将手里的纸巾递给他。

　　男人红着眼抬头楞楞的看着她，没有动。

　　只是颓然又悲伤的面孔落到祁霜的眼里，让她突然心软了，她晃了晃手里的纸，平静问道：“请问，你是刘奶奶的孩子吗？”

　　“你认识我妈？”男人猛地惊讶仰头，成年人的戒备心瞬间停滞。

　　“嗯嗯，我前面住过一段时间的医院，在那时候认识她的。”

　　男人情绪低落的看着地上的水坑，沉闷的说道：“我妈一个人在医院很难过对不对？”

　　祁霜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她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话音刚落，祁霜面前出现了张苍白而又慈祥的面孔，她站在男人面前，温柔的看着男子，面容苍老，眼里却占满灿灿星光。

　　男人点头：“是啊，我妈最爱唠叨，要是现在看到了肯定要训我说这么大年纪哭什么哭……”

　　男人的声音带了哭腔，哽咽的的自顾自道：“我妈一直觉得我是个挺差劲的人，什么都做不好，可能到死亡的那一刻任然觉得他儿子是个失败的人。”

　　祁霜不知如何安慰他，只是看着面前身影模糊的老人不住摇头仿佛也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