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的变动,多得让孟榛苓应接不暇。
军艺第一的好成绩让江亚宁请假炫耀了两天,孟天柱更是花了一个月的工资请朋友吃饭,这可是老孟家第一个艺术家,春风得意都快写在孟家人脸上了。
而同样笑得满脸褶子的杨捷,盯着那写着“杨译”两个字的录取通知书,恨不得抱着这张纸睡觉。
缩在树上的孟榛苓托着脑袋看着码头的人来人往,“唉~”
杨译:“小小年纪谈什么气啊?”
孟榛苓:“唉~我是在想,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杨译:“孟叔叔和江阿姨还不算正常啊,老杨都快把我的通知书当成身份证了。”
想着那老头子在部队显摆那张纸,杨译就恨不得把当做没有这个爹,丢人!
“呵呵呵,你那么一说,爸爸妈妈好像还挺正常的。”孟榛苓笑得乐不可支。
“可正常太多了。”
日落西山,杨译顺着树杈脚尖一点一跳,利索地落地。
“下来,我接着你。”
孟榛苓一笑,单手支着树枝,舞蹈生的身子,翩然而下,身段优雅。
杨译俯仰之间单手就将轻盈的女孩稳稳抱在怀里。
女孩在男生的怀里,还不是任他胡作非为,毫无反抗之力。
杨译抵着孟榛苓的额头调笑,“现在倒是不知道害羞了。”
孟榛苓刚刚决定和杨译在一起的时候是高二下学期。
杨译是军人,每一个电话都珍贵地犹如冬阳一般,可孟榛苓却从来没有错过这份安全感。
在一起便是这样水到渠成。
孟榛苓往杨译的颈边钻了钻,躲着男生的亲近,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不许乱说话。”
或许是在部队男人堆里待久了,杨译多多少少也染上了些男人的习性,对于心爱的姑娘如何克制得住。
可他的小姑娘是个正经人啊,从小到大一路升学顺风顺水,别说是调戏了,便是看见随地吐痰的都觉得极不文明。
偏偏他就是喜欢看着她面红耳赤的模样。
“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这次,杨译倒是乖觉,没在女朋友身上占便宜。
知道小姑娘容易恼羞成怒,他可不想得不偿失。
江亚宁得意这几天,家里的伙食也是好的翻了几倍。
因为顺利录取,姜维老师倒是没有抽查孟榛苓的体重,她也算是难得过了几天逍遥日子。
“我跟你们说啊,小译做事就是有把握,要是当时他听了我的话考了边南的军校,这个成绩,我可非得后悔死。”
杨捷这段话大差不离都快讲了一个星期了,孟天柱知道好友的喜悦之情,自然也愿意配合。
但几个大家长言语中的主角却无比社死。
这样的社死环境里呆了一个月,孟榛苓和杨译总算要踏上去京城的脚步了。
杨捷,孟天柱,江亚宁送了两个孩子上船。
不到三天。
杨捷一人又送了孟天柱夫妇上船。
这个待了十几年的海岛,刹那间便仿佛只剩下了杨捷一人。
成了无根的浮萍。
堂堂七尺男儿,战场上都没红过眼,送走好友却忍不住落泪。
人生便是如此,来去匆匆,错错落落,有些人再也不会出现,而有些人终将重逢。